半月后,晏君复和瑾瑜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皇宫。这半个月不同于之前的策马奔波,仪仗队行的很慢,而且还有玉蘅玉婉在一旁仔细地打理生活起居等一切事物,瑾瑜本来奔波瘦了的小脸倒是又圆回来了一些。
归来这日一大早,孙公公早已带了甘泉宫的一众宫人等在了宫门口。十几年过去了,孙公公早已年过古稀,有了老年之态。背有些佝偻,脸上也布满了皱纹,牙齿也脱落了很多,现在多是吃一些松软的东西。
瑾瑜在马车上离老远就看到了空荡荡的宫门口为首的孙公公,时光易逝,瑾瑜对此颇有感触。
“孙公公!”瑾瑜一蹦下了马车就跑到了孙公公面前,挎着孙公公的胳膊,朝着宫内走去。
“孙公公你年纪大了,在甘泉宫等我们就好了,干嘛出来呢?甘泉宫到宫门口要走很久吧!等了多久了?累不累?”
“老奴想念公主啊!再说,老奴虽然年龄大了,但也老当益壮,还等看着公主长大嫁人呢!”
“瑜儿已经长大了啊!等过几年瑜儿嫁了人之后,就给公公你寻一处僻静的宅子,让你颐养天年!”
“老奴哪里有福气颐养天年啊,只求陛下到时候放老奴去给先皇守陵就好了!老奴一辈子就是希望先皇好,希望陛下好,也希望公主能好!”
二人挎着,漫步在宫墙之内。晏君复也下了马车,跟随在两个亲热聊天的人身后。孙公公的话,又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皇祖父。是啊!一晃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了,皇祖父已故去十八年了,而自己也已经快而立之年了!
只是十八年过去了,自己始终没有实现皇祖父让他统一江山的心愿,想想南方敏川,晏君复内心里也是一阵唏嘘。自己等了十八年,皇叔又何尝不是?
回宫后接连几日,晏君复都忙着在春秋殿处理一系列这段时间由于自己不在导致的遗留事务,倒是很少在内宫待着,能去未央宫看望瑾瑜的时候就更少了。每日只是让人传话关怀瑾瑜的一日三餐,让瑾瑜知道自己还是在惦记着她的。
瑾瑜虽然总是一个人在宫里,觉得无聊,但是也理解晏君复,倒是没有什么怨言。
六日后,早朝下了的时辰,瑾瑜看着空荡荡的未央宫,想想繁忙的晏君复,有一些心疼,便问一旁站着的玉婉:“婉儿,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春秋殿,帮帮陛下?”
“公主去春秋殿不添乱就不错了,何谈帮忙?”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吧!已经敢这么和我说话了!”瑾瑜虽是嗔怪,但脸上却带着笑意。
“奴婢是说啊,公主去了,陛下自然开心,可是那帮老臣就要不开心了。到时候参奏公主的折子一堆起来,陛下又要头疼了!”
“怕他们不成,小时候又不是没有去过!哼!”
“公主不怕,也要为陛下着想不是?等陛下忙完这一阵,一定日日来陪着公主!”
“哼,你越大便越发的油嘴滑舌了,真不知道苟婆婆那么睿智又不苟言笑的人,怎么教出来了一个呆呆笨笨的玉蘅和一个油嘴滑舌的你?”
“公主说谁呆呆笨笨?”玉蘅这时从外面进来了。
完了,被听到了!
玉蘅倒是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她武功好,自然什么都听到了。她进殿来是因为有人传了一份手书进来。
“公主,这封信是世子让人送进来的。”
“晏君清?知道了,信放桌上,你们先下去吧。”
“公主——”玉蘅有些不放心。想到几年前晏君清能将公主拐出宫,这几日陛下也不在,不知道二人又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玉蘅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玉蘅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有分寸当年还让自己遇了险还受了伤?要不是尹风找到的早,想想都后怕。
待玉蘅玉婉二人退下之后,瑾瑜来到桌前,打开了桌上的书信。“明日巳时,香竹雪海。望能应邀,不见不散。”
该不该去?按理说不该的。但是想了想晏君清这么多年对自己的感情自己看在眼里,无论如何,朋友是做不了了,但总得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让他不要等下去了。
瑾瑜将书信烧了,而后起身走到梳妆台,在最里面的妆匣之中取出了当年晏君清亲手打磨的那枚暖玉木兰花的簪子。这枚簪子瑾瑜知道意味着什么,所以一次都没有带过。这次,也该还给他了。她将簪子在怀中收好。
傍晚,忙了多日的晏君复终于又踏足未央宫了。瑾瑜打趣道:“你没看到我这宫门口都结了蜘蛛网了吗?再不来的话,这殿里便也要结网了。”
“那定是宫人打扫不仔细,一会朕就把你这未央宫里里外外的宫人都拖出去各打二十大板,以后别说蜘蛛网了,以后你这宫里想必连只蚊子都见不到。”
“你可别,你走了,剩下我独自一人面对那么多伤员,谁帮我传膳,谁帮我抬水沐浴?”
说罢,两人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从殿内传到了殿外,殿外的人也互相笑的开心。
晚膳时分,晏君复将瑾瑜带到了香竹雪海中。二人倒是很久没有在这里用膳了。
盛夏时节的香竹雪海,正是一年当中景色最好的时候。满园的竹子青翠欲滴,槐花盛开,碧潭的湖水也清澈,鱼儿们一见到有人经过也争相跳跃。
“鱼儿?瑜儿——”原来是这样,瑾瑜会心一笑,看着碧潭中的金鱼也更加亲切了。
“怎么突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