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守在医院的输液室里,看这躺床上那吐得死去活来的西门吹雪,只要一冒头小钻风就把盆儿递过去,看得萝莉兮都不忍了:“嘿,做人还真不如做鬼,这看着吐得都快赶反刍了!”
“别可怜他了,你还是可怜可怜我吧,”我摸着兜里的票子捶足顿胸:“肠胃炎输个液怎么这么贵啊,四百多——我们后面的日子怎么活啊你叫我!”
西门吹雪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来朝我摆手:“我会还你的…呕呕呕……”
“你拿什么还啊!”我无可奈何道:“算了,你安心输液吧,当我请你客了。”
西门吹雪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这时候个挺漂亮的单眼皮小护士提溜着个塑料袋出来了,进门开始喊:“何吹雪,何吹雪的家长来拿药了。”
“这儿呢,这儿呢!”我连忙凑上去:“怎么吃啊这个?”
西门吹雪的声音在我后面问小钻风:“家长是什么意思?”
萝莉兮:“就你爹。”
西门吹雪马上手脚刨蹬的挣扎起来,结巴道:“我不是…呕儿…呕儿…”
小钻风立刻把盆塞他面前了,附带着还拍背:“你就消停会儿吧,这年头当人儿子不吃亏!”
单眼皮甩着脸子把袋朝我怀里一塞:“自己看!”
“那谢谢啊,”我把盒子掏出来挨个瞅:“哦,这一天俩,这一天吃仨……”
“别谢我,把你孩子带好了就行,”单眼皮小护士瞥我一眼:“你说你这爹怎么当的啊?吃多少才能把孩子吃成这样,会不会当啊?”
我笑嘻嘻道:“哎,他要吃我拦得住嘛我?”
“拦着你会死啊?”
“别说,还真能!”
我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西门哥站饺子锅面前的背影,反复掂量,肯定了挡着他吃饺子的下场——只不过这话没法说,西门吹雪和人抢饺子吃然后把人给戳死了,搁谁能信啊?
“德行!”
单眼皮甩我个卫生球,扭着屁股走了。
我走回床边,挨个把药码床头给他看:“看着啊,这个药一天两片,三次,这个大片的也是三次……”
西门吹雪可怜兮兮的盯着我,眼眶中还有点泛光,我瞬间就不淡定了:“大侠您这怎么了?就带你来看个病,不至于热泪盈眶的吧?”
西门吹雪呼呼喘气,抓着我的手紧紧不放:“再冒充我爹…我杀了你…”
居然还记仇呢你说!
要这是小钻风,我肯定一巴掌就拍过去了,可这一代剑神西门吹雪我哪儿敢啊,等那三两天后满血复活我还得靠着他帮我挡刀挡剑挡子弹呢,咱俩有隔阂的话可就不成了——于是我只能老实道:“行!以后我说你是干弟弟行吧?”
西门吹雪皱眉道:“白天我怎么听说干弟弟不是什么好话呢?”
“嘿,你还挑肥拣瘦!”我咧着嘴嚷嚷:“人那是干妹妹!干妹妹和干弟弟不一样知道吧?”
原以为小钻风就算是灵动的了,和人a类的西门吹雪一比我才知道差太多——估计不到俩礼拜,这孩子就能成功辨别爱上她和爱上她、长得不行和长得不行、别插嘴和别插嘴、我下面给你吃和我下面给你吃……等等博大精深中文的具体含义了。
不过,现在忽悠他难度还只是2.0,暂时没问题。
“那行吧,”西门吹雪沉吟道:“还有个事儿啊,以后也别叫我什么何吹雪了,名字乃父母所取,你这么改了不行。”
“那你自己想一个?”
“为什么非要换啊?”
我直白道:“名人效应,除非您真不介意以后猴似的被人围观,扔条内裤都有粉丝抢得把脑浆子都打出来……”
西门吹雪凌然道:“换,必须换!——姓留着,名你们随意改改,最好只改一个字。”
我连忙谦虚:“不行,这事儿还是得你亲自来——我们给你取名算怎么个意思?”
西门吹雪皱眉:“怎么这么烦啊?”
我端然道:“名字真不是小事,怎么着也得钦点,假如我给你弄个西门翠花南宫狗剩公孙栓柱之类,你还不……”
西门吹雪坚决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兴趣顿时来了,朝着边上端盆儿的小钻风和萝莉兮招手:“都来都来,咱们合计下给大侠弄个什么名合适啊?”
小钻风放下手里的盆积极凑过来:“西门大王怎么样?”
我啪一巴掌就拍过去:“没学问!再说了,一个字。”
萝莉兮蹙眉道:“一个字的话,那得改点文艺点——西门町雪怎么样?”
我坦白道:“意境就太深邃了,咱们西门哥又不是地府蚊子族。”
“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西门吹雪躺床上奋力撑起只手:“以前名字杀意太重,我改个文雅点的好了……要不笔墨纸砚里选一样,可好?”
我们齐齐点赞:“诗情画意啊!”
西门吹雪皱了皱眉,思绪百转千回终于吐出四个字:“西门吹笔!”
我们瞪眼:“……”随后,我们开始彼此眼神交错。
我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要不还是从乐器选一样吧?选个你擅长的,这个多少算有点意思。”
“真的?”西门吹雪欣然道:“这我怎么没想到?我还真有擅长的乐器,以前满楼小凤一听就知道是我了,而且也符合我的身份!”
我激动道:“快说快说。”
“箫!”西门吹雪唏嘘道:“那我从此以后就叫西门吹…”
我冲上去死死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