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容嫔胃里发酵了一个晚上的酸水,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呈pēn_shè状的涌了出来。
永琪和尔泰还是保持着请安的姿势。
五阿哥看着身前不足两步远的一团不明液体,他觉得自己很有理由怀疑刚刚亲自盯着的一盘小炸鱼,已经清白不在了。而且他必须要深深的闭上眼睛,默默的告诉自己吸气再吸气,才能勉强抑制自己跟着一起吐出来。
“娘娘……”
“娘娘……”
别怀疑,您并没有幻听。这两个担忧的声音,一个是就站在容嫔身边的岚嬷嬷,另一个则是跪在五阿哥身后的福尔泰。
好在这会儿正忙乱着,没人上心。
乾隆爷还奇怪呢,容嫔刚刚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眨眼间就吐出来了?走过去问她:“怎么了,你这是?吴书来传太医,快。”
容嫔已经像是一朵水分不足的花,死死的捂住了胸口,靠在岚嬷嬷的身上将头拧向一边急促的说:“鱼……鱼腥……好恶心……呕……”
就是肚子里在昨天下半晌的时候,吃了一碗清汤面。可昨儿天还没黑的时候就已经吐得干净啦。刚才反胃吐出来的就是酸水,这会儿即使再恶心,肚子里的东西都吐的空了。
就剩下不停的干呕和眼里逼出的泪水。
声音断断续续的,乾隆就站在身后都没听清楚。焦急的问岚嬷嬷:“你主子这是怎么了,她刚刚说什么?”
岚嬷嬷倒是听清楚了,但现在谁不知道五阿哥已经是隐形的储君啦。她不想多生事端的,可现在万岁爷问起来了,娘娘还是实在难受的紧,岚嬷嬷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回皇上的话,容嫔是叫着鱼腥刺激的又犯了恶心啦。”
乾隆爷找到了罪魁祸首,回身怒斥道:“拿出去、赶紧给朕拿出去。”
五阿哥心里哔了个狗,可眼下也不是理论是的时候,只好带着尔泰和那盘子已经看都没人想看一眼的鱼,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拿着。”出了门永琪就气哄哄的将炸鱼盘子递给了尔泰。
这要不是顾及着人多眼杂,怕是以后谁在皇阿玛面前说闲话,永琪都恨不能马上就将这一盘子小鱼碎子扔进水里去。
永琪默默地盯着水面运气,自己一番孝心,不仅没有得到皇阿玛的表扬,反倒是惹了一肚子的气。
鱼腥气恶心?还能有容嫔娘娘刚才迎头吐出来的那东西更恶心!
呕……不能想、不能想,永琪现在都在怀疑他身上头上会不会被刚才pēn_shè出来的汁水喷溅到了。
可惜五阿哥的侍卫尔泰跟他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一件事上:“容嫔娘娘难受的厉害,太可怜了,随行的太医们行医多年难道就对晕水之症完全没有法子吗?”
只有一门之隔,永琪现在不好发火,更没有耐心假惺惺的关心容嫔。觉得有个尔泰帮忙做戏就已经足够了,默默的装做没听到继续对着水平面上运气。
此时昨儿个被康定亲王送了一摞子小图画,还生拽着他说了半宿话的康定亲王也过来了。
弘昼是昨儿个半夜才回去,没准传道授业解惑的多了,还回去忙着找她带出来的侧福晋过了几招,这会儿正歇着呢!
他倒是什么都没耽误,可怜的康定亲王说是不听不听的,还是留意了不老少。
弘昼那只管放火的,拍拍屁股走人了,愁的他小皇叔,康定亲王后半夜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梦,一大早睡醒了就头疼。
明知道容嫔昨晚上就搬来了和皇上一起,他还要装作毫不知情的来去给皇上请安。
才一过来,就听见这边乱糟糟的。
“五阿哥?”
“王爷吉祥。”永琪和依旧托着盘子的尔泰给皇上请安。
“恩,这是怎么了?”康定亲王别看瞅着年轻,按理来说已经是爷爷辈儿上的人了,所以永琪这一礼行的不冤枉。
更何况男孩,哪个没有点侠士心肠?
五阿哥也一样,这爱新觉罗家的长辈,他从小就将康定亲王当成是榜样啦。文韬武略样样出挑,真正是‘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似的人物!
“容娘娘一大早的晕水的毛病又犯了。”永琪不得不解释了一句就忙着关心他偶像:“王爷,您脸色瞧着也不好,一会儿太医来了要不要也瞧瞧?”
康定亲王自觉地将后边的半句给忽略掉了:“怎么好端端的又犯了?”说着拧着眉毛看了一眼尔泰:“这东西腥臭的厉害,拿远点。”
永琪脸涨得通红,明明是早起才下饭吃过的,这会儿把康定亲王嫌弃的像是馊水一眼,这让人情何以堪?
“还不拿走。”康定亲王可没有那么好脾气,连个永琪继续表现的机会都没给他们留。盯着他们两个撤了之后,默默的往船舱看了一眼,自己也掉头走了。
外边终于清清场子,太医这会儿也来了。
容嫔已经漱了口,闭着眼睛蔫蔫的躺在床上养精神去了。
太医隔着帕子扶脉,磨磨唧唧了半天等额头上见汗了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伊帕尔罕之前还觉得昏昏欲睡的,毕竟吐得有点乏累了。可太医就坐在边上半天都不说话,她忽然悲从中来,眼泪唰唰的顺着腮边往下滚,哽咽的问:“太医,您怎么不说话啊。有什么话,您就放心大胆的说,这是得了什么病,本宫都能承受的住……嗯哼……”
太医听的满头黑线,看着容嫔娘娘哭的这么惨,可不像是能承受住的样子。
乾隆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