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又清冷的北、京城,摈弃了白日的喧嚣,夜晚随着飘飘扬扬的雪花渐渐的散落下来。
皇后有孕的消息传出来之后,记恨者有之,更多的是开始回去翻箱倒柜的找衣裳。
千万不要问干嘛?
女为悦己者容,还用问吗,当然是等着勾引皇上去了。
贤惠的娘娘各展才艺,煲汤的煲汤,做菜的做菜,就是令嫔也没能免俗的将七格格带到跟前来看了半天。
正预备大干一场的娘娘们,却在第二天知道了万岁爷歇在了宝月楼的消息。
给皇后请安的大队伍,这下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宝月楼那蛮子除了长得还有几分可取之处,无才无德舔居嫔位爷就算了,最近不是才开罪了万岁爷吗?
平日里装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给谁看,这趁着皇后娘娘有孕,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将万岁爷又给笼络了过去。
没少给养心殿送点心的,这就有点不平衡了。她们几个平时嚷嚷的厉害,互相之间都恨不能撕了对方,好能让万岁爷的眼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两秒。可现在是什么情况?一群狗都在追个肉包子,您一回头扔给外边一直呲牙咧嘴的老赖皮了!
整日里谨言慎行的日子,就更过的像个笑话了。据说这位回疆来的娘娘,打进宫起就张扬着去了,跟真嘉妃协理六宫打了令嫔的大宫女,等永寿宫门庭冷落了,人家顺利转型成了容嫔。前些天听说是才和万岁爷吵了一架,这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不送去冷宫都是赶上万岁爷好心情了,结果到了容嫔身上怎么样?
分毫的惩罚没瞧见,她娘家侄子还成了十阿哥的伴读了!
就容嬷嬷也正在给皇后娘娘宽心呢:“外边的花呀草呀的多着去了,娘娘要紧的是剩下一个阿哥来。您怀着的可是咱们大清朝的嫡皇子,所以最要紧的是咱们小阿哥顺顺利利的生下来。容嫔再得宠,到底也是回疆来的……”
皇后娘娘一直心不在焉的,听到这时候才不自在的动动身子,容嬷嬷就知道娘娘这是听进去了,更压低了声音趁机劝:“眼下虽不是圣祖皇帝的时候,但草原上来的妃子也就罢了,就是汉军旗的用着都没有容嫔放心。万岁爷在这之前可是一直宿在景仁宫的,多少双眼睛正盯得紧,有愿意树大招风出来的,这不是正好合了咱们的心意。”
容嬷嬷说的有理,乌拉那拉皇后其实道理都清楚,可心里就是较劲不过来,轻抚着铜镜的边缘疑惑道:“嬷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一提起容嫔来就是心里沉闷着,喘不上气来。”
她对皇上一心一意的,万岁爷歇在景仁宫的日子也是极好的,为什么偏偏多了一个容嫔出来。
容嬷嬷看着皇后愁眉不展的,心里一提,试探的问:“是容嫔胆敢对娘娘不敬?”
主子正有孕在身,最忌讳的就是多思多虑。都说是后宫的主子,外边瞧着事事如意,可内里的艰辛谁知道?在容嬷嬷的眼里,自家的主子处处都好,就单一点在万岁爷身上用情太深。怕瞧着容嫔心气不顺,也并不是容嫔,而是因为她正好是站在皇上身边的那个人!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乌拉那拉皇后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而说起了延禧宫:“这几年,本宫眼里一直容不下的就是令嫔,因为她是富察氏留下来的人,可何尝又不是因为她也是一直陪在万岁爷身边的人……”
容嬷嬷真是要急死了,给云裳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外边守着,细细的开解:“娘娘,您千万可不能犯了糊涂,再艰难的日子都过来,令嫔说不准都瞧着您眼热呢。但这阿哥的额娘,也不是谁都有那福气的。奴婢说句逾矩的话,且看看太后娘娘就知道了。”
皇后眸光一闪,闭着眼睛匀气。
容嬷嬷这才出去喊了印溪进来,轻手轻脚的伺候皇后娘娘梳头。
外边的容嫔姗姗来迟,但好歹算是赶在了皇后娘娘出来之前。众人的目光若有似无的飘过来,伊帕尔罕就当自己是神经末梢坏死了,讲着小脸努力装成是毫无所觉。
皇后娘娘才传了喜讯,就被容嫔截胡了。一干吃瓜群众都等着皇后娘娘这回能大发凤威,力压容嫔。
千呼万唤始出来,乌拉那拉皇后虽然说不上脸色又多好,但绝对跟失魂落魄、心神不宁一类扯不上关系。
娘娘从外边的雪花,陪着她们说道去年夏天的热辣,胡说八道了半天却丝毫都没有发作容嫔的迹象,让一干翘首以盼这等着皇后娘娘出来主持正义的失望不已。
反倒是皇后娘娘说了乏累,众人都识趣的起身告退时,乌拉那拉氏点了容嫔的名字。
“这凤缠牡丹的簪子还是初入王府的时候,太后娘娘赏赐的。”说着似是不舍的抚摸着牡丹云纹,之后再递给容嬷嬷:“本宫有孕在身,近些日子乏累的很。还望各位姐妹们以容嫔为例,务必要尽心伺候好了万岁爷,争取早日延绵子嗣。”
不愧是皇后娘娘,一出手就将妃嫔们萎靡酸涩的情绪又调动起来了。完全忘了她们今天是来干嘛的了,心里无一不在想:“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
容嫔不过是一时得意,后宫里还有皇后娘娘瞧着呢,任谁还能独得了皇上的恩宠去。
众人笑盈盈的向皇后告别。
伊帕尔罕回到宝月楼,看着皇后赏赐的簪子,却如同生吞下去了一只苍蝇去。说它是鸡肋都抬举了,也算是食之无味,若是弃了并不可惜,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