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夏躲闪间招了百足缠住他,迷心蛊上给自己减缓麻痹之感,紧接着容禾横在司空仲平面前,风蜈自左右缠了上来!
“师父将我抚养至今,做的事从来都没有悖过本心!”容禾冷冷道:“那日一群男子欲轻薄于她,自然是死的活该!你们血口喷人,何谈什么浩气?”
司空仲平勾起嘴角:“你那师父怎得不为自己辩解?”
容夏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睛直直的盯着曲云,苗语不加停顿的问道:“教主也不信我么?”
曲云迟疑道:“他说得一些蹊跷……你可能解释?”
容夏咬唇看向她,心中万般念头划过,终究凄凉一笑。
原本酒中之药便控人内力,强行运功抵御司空仲平的袭击更是让她觉得眩晕。
容禾看她眼神心道不妙,下一刻暗语一声二人一同再度化蝶遁去,竟如凭空消失般了无踪迹。
容禾与容夏身着的苗疆服饰在中原太过招眼,只好一并换为汉家女子的粗布长衣。心里担忧着司空仲平一干人的追杀,蜀地又盘踞着唐家的势力,思索良久以后决定飞往昆仑,投入恶人谷中避难。
身有异香,眉眼妖冶的容夏即使是换了衣服也引人注目,为了隐藏踪迹两人一路投宿破屋老庙,勉勉强强的行了半程,在距离昆仑还有两三个星期的时候在一家西域人开的客栈里住宿。
司空仲平先前的过招里处处下了死手,力道贯骨内功强劲,加之一路的颠簸流离,容夏的内伤越来越重。
容禾的医治只能拖慢伤势蔓延的速度,只有真正定居在某处,再修养上三四个月才能真正好起来。
蹲在井边心不在焉的洗着衣服,容禾思索着还要多久才能飞到昆仑,想着想着却又想到了云凛。
那个混蛋!
她重重的把棒槌往盆子里一丢,捂着额头想让自己停止思考。
脑子里却不受控制的回忆起当初和他一起赶路的光景。
也是像如今一样,日夜兼程的用大轻功飞过山川与江流。
黑夜里飞跃长河时容易在方位的把握上出错,他便执了她的手,一个梯云纵跃至高处,带着她蹑云逐月凌空千里……
也是像如今一样,不知什么时候会下雨,什么时候会突然地生病。
而他,却能无时无刻地为她备着蓑衣,宁可自己淋的湿透也不愿她受寒。
好可怕……
容禾颤抖着揉着额头,明明只与他相处了两周,却好像已经相识了两年。
做什么都会想到他,可偏偏就是他!
就是他从中作梗让她的师父受伤!
若不是他在那井里下了毒,师父也不至于强行冲破内功的封锁而导致内伤!
可是可是……
容禾没出息地叹了口气,揉着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为什么自己还在想他。
想念着他冷言冷语地叫她早晨披上披风的样子,想念着他在那个下午温柔而绵长的呼吸……
冰凉的井水扑到脸上,在夏末里深夜里凉意一点点地浸入骨子里。
“云凛……”
她低低地叹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就连低眉的样子也很好看。
矛盾而纠结的内心还在挣扎着,类似绝望又烦躁的心绪一点点地蔓延。
却听见庭院的角落处啪地响了一声。
“什么人!”容禾强作冷静道,抹了抹眼睛看向声源处。
青蓝色的道袍,玄色的长冠,紧抿的唇,还有那久违的气息。
容禾又揉了揉眼睛,作势要取了虫笛同他拼了,却发现自己在抖。
“不要过来……”她哽咽道。
我好想抱住你。
想要抱住你好久了……
那人一步步的靠近她,深邃的眸色一点点的清晰。
“不……你不要过来……”容禾心里已确信他就是云凛,思绪却又跳到了阁楼之上气息紊乱微有淤青的师父。
云凛站到了她的身侧,有些不确定地抬起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庞。
他咬了唇,像是竭力逼着自己不要说出什么,而容禾却像是被冒犯了一样猛地后退一步,执了虫笛横在他和她之间:“怎么,要来追杀我吗!”
云凛抬眸看着她,虽然仍未发一声,眸底的神色却让她不由得噤声。
他轻轻的上前一步,抬手按下她执笛的手,下一刻将她牢牢地锁入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