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他不是因为自己,可纪清晨还是这么说。果然纪湛立即抬头,反驳道:“我又不是因为姐姐不开心的。”
“那是因为谁?”纪清晨又笑了。
纪湛不开口,纪清晨回头朝裴世泽瞧了一眼,轻声道:“难不成是因为姐夫?”
这会纪湛没开口了。
倒是曾榕瞧着儿子闷呼呼的样子,便立即说道:“前两日俊哥儿来玩儿,结果带了冰鞋过来,在冰上滑地不知多好。听说是世子爷,在宫里教他的?”
曾榕这么说,就是叫纪清晨还有裴世泽知道,纪湛是因为什么不开心的。
纪湛比温启俊大,又是他的小舅舅,素来都是领头的那个。可现在温启俊都能穿着冰鞋滑地像模像样的了,结果他还什么都不会呢。
纪延生知道这事,倒是支持儿子的喜好,赶紧叫人去给他置办了一双冰鞋。可是鞋子倒是好置办,这教他的人却难找。
纪延生自个是不行的,叫他舞文弄墨还行,这冰上的玩意,他打小就没学会。
倒是曾榕安慰他,说等姐夫来了,便让姐夫教他。谁知小家伙这才委委屈屈地说,俊哥儿是在太液池里滑冰的,听说那太液池不知比自家的湖面大多少倍呢。况且俊哥儿还能看冰嬉,他都没见识过。
说来也是没法子,温启俊是纪宝璟的儿子,亲爹又是晋阳侯世子,时常出入宫中是常有的事情。从前宫里头赏下吃的用的,纪湛也是不缺的,毕竟纪清晨待他好,自己不要,都得给他准备一份。
只是他极少能出入宫闱,更别说去太液池边了,他听着温启俊提起冰嬉的盛宴,只能心底默默地羡慕。可是纪湛如今也明白了,他和姐姐还有大姐姐不是同一个娘亲生的。如今的皇上是姐姐和大姐姐的亲舅舅,可却不是他的亲舅舅。
这种不相同,叫纪湛心底有点儿难过。
“原来是这样啊,待会叫姐夫也教你,湛哥儿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了,”纪清晨摸着他的小脑袋,安慰道。
纪湛也没说话,他不想叫自个的心思被人知道。
等去给纪老太太请安,纪清晨每回回来都特别喜欢腻歪着老太太跟前。她知道每次回来见祖母一次,就少了一次见面的机会。虽说她不该想这般丧气的事情,可生老病死本就是天道lún_lǐ,她只有在祖母在世的时候,好好地待她老人家。
“我听说您不乖,天天都要吃红烧肉啊,”纪清晨早就听曾榕说过了。
祖母如今爱吃红烧肉,在炉子上蒸了一小碗,她能吃下去一大半。只是红烧肉虽不错,可到底是油腻之物,虽是爱,但也不能日日都吃。毕竟老太太年纪也有些大了,饮食还是应以清淡为主。
老太太登时不乐意,念叨道:“你回来便说我,祖母可不喜欢了。”
“好好好,我不说,我也是担心祖母嘛,”纪清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
老太太笑眯眯地瞧着她,“担心我这个老太婆做什么。你啊,最要紧的是,早些生个孩子,叫我瞧见了。便是闭上眼睛,都安心了。”
“祖母说什么呢,”纪清晨登时不开心地喊了一句。
纪老太太见她生气了,立即哄道:“沅沅乖,是祖母说错话了。”
韩氏在一旁瞧着,登时觉得眼红。她生的三个孩子,再没这样像纪清晨这样得老太太喜欢的。纪宝芸是个惯不会哄人的,只是宝茵说今个回来,也不知怎么回事,竟这般久还没到家呢。
等过了好一会,丫鬟进来通传:“老太太,五姑奶奶跟五姑爷回来了。”
老太太听了,脸上露出欣喜,说道:“赶紧叫他们进来吧。”
说着又念叨道:“这外头多冷啊,叫孩子们一个个送东西回来。往后这年礼,就派人送过来。”
曾榕立即笑了,“可是你先前不是还念叨着,几个姑奶奶怎么都不回来的。”
长辈就是这般,孩子不回来的时候,便日日念叨着。等回来了,又觉得这外头这么冷,路途奔波这么辛苦,心疼地厉害。
等纪宝茵和方孟衡进来,就见夫妻两脸上都喜气洋洋的。韩氏一瞧见纪宝茵的模样,不说别的,这脸颊都丰腴了不少,再看方孟衡走在她身边,眼睛不时地往妻子身上看。韩氏是过来人,这一瞧就知道,女婿是对宝茵上心呢。
待两人给上首的老太太请安了,方孟衡便要开口,可谁知纪宝茵却拉着他的衣袖,似是不想叫他说话。
老太太自然瞧见他们的机锋了,所以便道:“孟衡可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说?”
“正是有件喜信儿想给告诉祖母和岳母呢,”方孟衡一说完,老太太和韩氏脸上登时都露出喜色,韩氏更是不加掩饰地往纪宝茵的肚子上打量着。
果然,方孟衡说道:“今个出门时,茵儿有些不舒服。我母亲叫人请了大夫,才发现她已有两月身孕了。”
登时所有人的眼睛,都往纪宝茵肚子上瞧了过去,直叫纪宝茵羞得垂下头。
“这可真是好消息,赶紧叫茵姐儿坐下,今个你该叫茵姐儿在家里休息的,”老太太赶紧叫丫鬟扶着纪宝茵坐下。
倒是纪宝茵笑道:“我是坐马车回来,况且一路上马车也行地极慢,祖母别担心,不碍事的。”
纪宝茵是想着亲自回来,告诉祖母和娘亲这个好消息。因为她三姐成婚后,好几年都没怀孕,惹得她舅母一直想给三姐夫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