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裴世泽放下手中正在擦剑的帕子,此时宝剑寒光四射,叫人忍不住侧目。
温凌钧浅浅一笑,说道:“自从你离京之后,京城里可是传什么都有的,众人只说你已被你父亲厌弃,只怕以后这定国公之位就要落到你那弟弟手中了。我前几日也见到你弟弟了,小小年纪便跟着人学当街骑马,差点儿踩到了一个老伯。”
对于这个继母所生的弟弟,裴世泽并无太多感情,听到了更是连眼睛都未眨一下。
见他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温凌钧也知这是他家中事,他素来不喜欢提,也就不便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他倒是有些奇怪,“我瞧你弟弟闯了这般大祸,都未被你父亲如何责罚,你当时究竟是如何……”
他话还为说完,就见裴世泽手掌一转,掌心出现一株桃花枝。
“你这爱好可真够别趣的,”温凌钧登时失笑,他自幼在京城长大,自是见惯了京城贵公子的那些闲暇喜好,有些人喜欢骑马,些爱听小曲,有些则是喜好喝酒,可偏偏就只有他却喜欢这戏法。
“你这手法倒是不比那梅信远差,若是登台,也必能叫人一掷千金,”温凌钧素来与他关系好,所以便调侃地说道。
说起登台,倒是反叫裴世泽想起了那日在纪家,小姑娘跑到后台来,巴巴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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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京城的定国公府,三房中三太太董氏吓得连手上的帕子都要被扯破,她连声问道: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娘知道的话,还不得吓得昏过去。”
“所以暂时要先瞒住,好在世泽没有受伤,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裴延光叹了一声,脸上也是在庆幸。
倒是董氏又问道:“大哥人呢,这么大的事情,他总不至于还不管不问吧?”
“今个大嫂子家中的侄子娶亲,一大清早大哥就带着大嫂还有几个孩子去了谢家了,”裴延光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语气还算温和,可是眉头却是皱起的。
董氏一听,登时道:“这可真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孩子都遭了这么大的罪,竟还有心思去参加什么侄子的婚礼,难不成那侄子比自个儿子还金贵不成?”
“你可少说两句吧,”裴延光见她越说越不像话,登时就阻止道。
董氏真是越想越生气,若不是怕老夫人听到这消息受不住,她可真是恨不得去告上一状,叫谢萍如还一天到晚装作那端庄大方的模样出来。
其实董氏也是个真性情的,按理说她也只是裴世泽的三婶,不至于这般生气。只是她是瞧着裴世泽长大的,别看这孩子平日里疏淡清冷的模样,可是在好不过了。她儿子瀚哥儿要学骑马,是他找了温顺的小马驹过来,又亲自叫了瀚哥儿学马,还有那弓箭,他送给瀚哥儿的那副,儿子睡觉的时候都恨不得抱着。
所以别人待她的好,她都是记着的,寻常有个什么,也总是想着裴世泽。
况且老太太瞧见她这个做三婶的如此关心裴世泽,心里也是高兴的,毕竟这么多孙子里头,老太太最疼爱的就是裴世泽了。
可董氏和裴延光却不知的是,他们两说的话,都叫一双儿女听了去。
裴瀚是三房的长子,素日里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三堂哥,三堂哥骑术好,射箭也顶厉害,就是连变戏法都有趣地很。至于旁边的妹妹裴玉欣,她最喜欢的也是三堂哥,无他,只因三堂哥是家中哥哥长得最好看的,就连她自个的亲哥哥都不如。
裴世泽走了之后,这两孩子就总是闹着要去找他,却不想今个竟是听到这出。
两人对视了一眼,就是转身往老夫人院子跑了去。
待两人到了院子,连丫鬟都没叫通禀,便闯了进去,好在老太太这会正在浇花,瞧见这两个小捣蛋过来,登时笑道:“可是知道祖母这里有了好东西,就闻着味儿过来了。”
裴玉欣刚站定,连气儿都没喘匀呢,就听旁边的哥哥裴瀚大喊道:“祖母,你快去救救三哥吧。”
这可把裴老太太吓了个呛,手里头拿着的浇花水壶砰地一下就掉在了地上,水花溅地四处都是,她忙道:“这是怎么了,你们打哪儿听来的?”
裴瀚赶紧将他们玩闹时,如何偷听到父母说话,又听说三哥在真定居然遇到了强盗。这些个少爷小姐,长在京城这样的天子脚下,只听过强盗,何曾见过。这会一听自家三哥居然遇上了,可不就是吓得够呛,慌忙来搬救兵了。
再说老夫人听到这话,真是又惊又怒,这胸口起伏地厉害,额头突突地跳,眼看身子就要一晃,幸亏有丫鬟及时扶住。
两个孩子瞧见祖母这模样,更吓得厉害了。
好在老夫人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没一会就稳住了心神,对着身旁的嬷嬷就道:“去,去三房给我把三老爷和三太太都给我请过来。”
这会一听说要请他们父母过来,两孩子算是知道怕了,不过老夫人却是一手一个拉着他们的手,连声道:“真不愧是祖母的好孩子,你三哥有你们这样的弟弟妹妹,是他的福分。待他回府,就叫他带你们两个去街上玩,到时候想买什么,就只管让他买。”
“我们不要三哥买东西,我们就想三哥赶紧回来,”裴瀚立即说。
裴玉欣也点头,撅着小嘴道:“祖母,我可想三哥哥了,你快些叫他回来吧。”
祖母一听,眼眶都红了,赶紧叫丫鬟带了两个孩子去吃点心。而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