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彼得面对着整整十个箱子的材料柜的时候,他晕眩地感觉可能月薪3000要少了。他指着那个箱子,平均一个里面大概有4000页的材料:“我要多久看完?”
“一个晚上。所有代理退役老兵或伤残老兵上诉成功的案例,标记重点,我要知道过程,双方辩词,陪审团讨论结果,适用法案。”露西敲了敲材料间的门板,给彼得鼓劲,“加油,彼得,别让我后悔雇你。”
她和马修离开了那小小的储物间,马修边走边说:“万恶的资本家。”
露西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接了下去:“他们手里的每一分钱都流淌着工人的血汗。”
马修按住胸口:“说的我好像有点愧疚了。”
露西心知肚明地一笑:“不,你才没有。”
他们轻快地走向了忙碌的情报分析室,露西推开门,里面像是午夜迎新年的纽约时代广场,或者说是华尔街的证券交易所,不少人还在打着电话,文件不是被彼此传递过去的,而是从房间这一头直接被抛甩到另一头。
乌里克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记录了几个关键词,然后给了公关部的一个女孩。他根本就来不及放下电话,只是冲露西点了一下头,就坐在了自己的电脑前:“老卡特,别跟我打官腔,我想知道《华盛顿邮报》的看法,别告诉我军方做出那种三岁小孩毁棋的举动之后,你还想为他们说话。是的,我当然为美国队长说话,这简直太灾难了,简直就是华盛顿惨案重演的前奏曲,我说的太过火了吗?你是《华盛顿邮报》的政治王牌记者,我知道你不会两边和稀泥的,但留给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的手指像机关枪一样打出一连串的字符,开始拟起了针对军方发言的反驳标题。
“五角大楼否认‘美国队长’的存在?”——莱恩将军试图将美国队长与巴基·巴恩斯队长割裂开来,军方不仅在否认巴恩斯队长的功绩,甚至用这种市场小贩一样清算总账的无赖嘴脸来应对巴恩斯队长的正当要求。他们想要证明巴恩斯队长只是一名美国优秀的士兵而不是美国队长本身,而他们好像却忘了,是谁赋予了巴恩斯“队长”的军衔,也忘记了军方自己曾经在20世纪70年代向他委派过不少的军事任务。他们说为什么巴恩斯队长不主动去报道,却对他是一个冰冻于上个世纪的人,一个美国老兵的事实无睹,当巴恩斯队长在现代社会无所适从的时候,我想问问,军方如果真的重视他,他们会对此毫无反应吗?
我看到的是,我们这个国家的军事力量被一些狂妄自大的人把控了,我不针对个人,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了,他们傲慢的遮掩起历史,把那些曾经对国家有过贡献,却如今对国家不再具有价值的人抛在时代的道路上,从他们苍老的身躯上碾过去,然后继续满口谎言地鼓吹着他们的理想,吸纳那些头脑简单却热血的青年为他们效力。他们用朴素的达尔文主义让人们相信这个世界只尊重强者,他们用所谓的荣誉诱骗人民,但是我们看到荣誉了吗,当然没有。
我们看到的是一群空口许诺的小人,当你索要你应得的一切的时候,他们把你放在秤上称来称去,用这种方式来嘲笑你曾经的天真:哦,大兵,你当初加入军队真是个愚蠢的选择。
无论他们是谁,他们无疑是这个时代最糟糕的一群人的代表。
军方真应该好好建立自己的历史档案馆,以防止现在一些自大的战争狂人忘记了自己如今的和平到底是建立在谁的血肉之上。如果他们忘记了星期四大屠杀为自己带来的耻辱,我建议他们回去好好读读书。
他们不断的想要把历史遗忘,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历史不由他们说了算。”
乌里克敲完了这些字符,给露西看了一眼,露西修改了几个形容词,乌里克的措辞一改往日客观的视点,这篇文章的语言激烈,充满了愤怒和对军方的嘲笑,它很容易被当成军方的靶子,但乌里克拒绝修改,他反而认为应该把情感语气词加深,甚至达到一种歇斯底里的吼叫的效果,这样的文章在网上会比那些两边观点都说一说的客观文章要受欢迎的多。
情绪引导而不是客观陈述,虽然这在基本上违反了记者客观的原则,但有时候会有奇效。
“难点在于巴恩斯队长在冰封期间到底算是服役还是未服役,或者从理论上来说判定为阵亡。”马修一边摸着盲文一边说,“军方显然想要以他没有服役,又没有主动申请退役,同时军方也没有人为其判定阵亡为漏洞攻击我们,不得不说他们很聪明,从法律上来讲,他们的说辞完全没有疏漏,美国也根本就没有这种先例来给我们提供参考。”
“军方为什么没有判定他阵亡或者失踪?”
“因为他们不想。”马修冷嘲,“你自己身体里有美国队长血清,你明白他们想干什么。”
露西恍然大悟:“他们想随时都有人来代替‘美国队长’,他们认为人们只关心那块盾牌和国旗色制服,而不在乎穿着它的人到底是谁。”
“正确。”
“这帮王八蛋。”露西深吸一口气,“我们现在除了舆论造势拉感情票之外,在法律上有什么办法吗?”
马修指出:“官方承认了第一次阵亡,所以按照老兵条款,换算美元的涨幅,我们可以一次性拿到34万的抚恤金。如果官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