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车子过来,车灯太亮,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南姣没管是谁来了,跌跌撞撞地朝南钢他们扑过去。
人救上来了。
不是樊黎西。
南姣腿一软,身后有一双手及时搀住了她撄。
她回头,看到樊黎西站在她的身后。
晚风萧瑟,他带着怒气而来偿。
樊黎西把穿得单薄的南姣塞进自己的大衣里,回头对王政吼:“到底搞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副总会到现场来。操作工大概是昏了头了,没看到他才不小心……”王政哆哆嗦嗦地靠过来,“樊总,您别生气,你看我们这不是把人救上来了嘛!”
“滚开!”樊黎西怒斥。
南姣感觉到他身上的火气,这样的樊黎西她很陌生,她头有点晕,站不稳。
樊黎西将她搂得更紧了。
南钢和几个村民顾不得自己身上湿冷,马上又开始对伤员采取了急救措施。好一会儿,这位落水的副总终于有了意识。
“救过来了!救过来了!”王政大叫。
救护车正好过来,医护人员下来,将落水伤员抬上了车,又呼啸而去。
樊黎西蹲下来,对南钢他们几位村民说:“辛苦各位了,非常感谢。”
“没事。别救回来个白眼狼就好了。”有人说。
大家拿了自己的衣物,站起来纷纷往回走。
南姣连忙从樊黎西臂弯里挣出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将自己的和南钢的都披在他身上。
樊黎西把自己的车门打开了,对下海救人的几个村民说:“大家快上车,车上有空调,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
“我们坐不了这么金贵的车。”
大家不买账。
“书语。”樊黎西追过来,拉住了南姣的手腕,他看看她又看看南钢,说:“上车吧。”
南姣是想让南钢上车,但南钢显然也不愿意。
“不用了,几步路,又不远。”南钢拒绝。
樊黎西松了手,“好吧,那我改天再上门道谢。”
南钢没理他。
樊黎西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南姣身上。
南姣不想要,他按了一下她的肩头,不让她摘:“赶紧回去,别着凉了。”
她点了点头。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来,又浩浩荡荡地回。
夜幕里,谁都没有看到,有两个人已经先离开了。
……
“绍祁,刚才那个男人谁啊?开悍马那个?”
“……”
“姣姣妹妹好像和他很熟啊?”
“……”
“而且有点像情侣。”
“……”
“卧槽,那是你的情敌啊?哈哈哈,你现在不说话是吃瘪难受吗?”
“闭嘴。”
?
家里一地狼藉,走时碰落的花瓶还碎在地上。
南姣让南钢上楼洗澡换衣服,自己留在大厅里清理。因为掉落时力道太猛,几株花儿的花瓣都脱落了。花瓣和花瓶的碎片混在一起,很难分开,分开也没有意义。
她去院子里拿了扫帚,回来时发现陈绍祁不知何时站在了大厅里。
他手抄裤袋,正低头看着这一地的碎片和花瓣。
“不小心碰碎了。”南姣有点做贼心虚。
陈绍祁没作声,抬头看了看南姣。
她身上,还套着樊黎西的大衣。
“我……”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陈绍祁也没指望她解释什么,刚才在露水湾,他都看到了,看到她是如何为樊黎西心急如焚,也看到她是如何想为樊黎西奋不顾身。
这种感情,他当年看到过一回,如今再看到,还是会觉得被震撼。看来不管是当年的林书语还是现在的南姣,她们对樊黎西,都有一种藏在骨子里的深情。
屋子里静静的,只有扫把碰到碎片的声音。
南姣低着头,不去看陈绍祁,陈绍祁也不出声打扰。他们最近经常这样,亲昵也突如其来,沉默突如其来,忽冷忽热,是恋人该有的样子,但也有点危险。
地上的碎片都清理完了,其中有一片跳到了桌子的下,南姣蹲下来,用手去捡。手指刚触到碎片,就拉开了一道口子。
她皱了皱眉,没吭声,用手托着手指,站了起来。
陈绍祁看着她。
她背着身,抽了张纸巾,裹住了流血的手指,继续拿起扫把。
陈绍祁揉了下眉心,憋了一肚子的火,最后只叹了一口气。
他走过去,夺下了她手里的扫帚扔在地上,将她的手拉过来,扯下纸巾。纸巾已经被血染红了,换做一般女人,不哭哭啼啼至少也得哼哼唧唧,可她,就是一声不吭,跟块木头似的。
陈绍祁找到了家里的医药箱,简单的给她处理了一下,她一直低着头,手指冰凉。处理好了之后,陈绍祁将她的手捂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两人沉默地坐在大厅,好一会儿,谁都不说话,只听到屋外时不时有狗叫声和虫鸣声传进来。
空气还浮着一缕花香,他今天买的,是白茉莉。
原本是想买栀子花的,可是这里买不到。
“南姣。”他叫她。
南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我时常觉得你不是女人。”他的眼里有光,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头发,语调温柔:“因为你从不会喊疼,不会撒娇,不会哭也不会闹。”
他的手指似乎有电流,南姣一阵阵的轻颤。
“我以为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他眼底的光暗下去,“但樊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