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应声准备走出房间,刚打开门就瞧见梅竹雪拎着食盒呆愣在原地,阮信自是久经历练的太监总管,见她出现,忙行了礼问候,“梅大人,您来了。”听见阮信喊的名字,楚景远忽然来了精神,迫切的走出内室,期间撞到琴角也不觉疼痛,直到那朝思暮想的女子真正出现在眼前才停下脚步,眼神里还有些难以置信,嘴角上则早已微微弯起。梅竹雪也回视着楚景远,四日不见,他的憔悴不亚于她遇难那时的样子,披散的头发略显光泽暗淡,额前的刘海碎发已经长的可以遮住半边脸,苍白的脸色显示着近日的疲累,怕是被朝中重臣间你来我往的摩擦折腾的够呛,可那嘴上的笑意却还是那么让人悸动迷惑。“我……做了晚膳。”“进来。”楚景远就站在原地静静凝着她轻声开口,小心的抬起手对她招呼着,又示意阮信可以退下。梅竹雪听话的迈进房间,身后是太监关门的声音,她已经无数次走进这个房间里,可是今日却紧张的足可听见心跳声,低头凝着食盒的纹路不知如何开口,而楚景远颤着声音类似惶恐的怕这是一种假象般再次开口,“梅竹雪,过来,到朕身边来,外面太暗,让朕看清你的脸。”将食盒放在桌上,梅竹雪迈着小步走到男子身前,他腰间的玲珑玉佩映入眼帘,随即感受到男子的衣袖动起来,随着那宽大的衣摆移到自己面前,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抚摸在她的脸颊抬起她的脸,指尖穿过她半散于一侧的长发间无意识的勾着。拇指左右摩挲梅竹雪的脸颊。梅竹雪一眨眼,睫毛便会刷到他的指侧,他的眉眼低垂,眼里闪烁的温柔如水,怎么看都不腻。楚景远只是静静凝着她,看得梅竹雪有些脸红的抿起下嘴唇又欲低下头,对方则按着她的头直接将其拥在怀里,甚至收紧手臂。“……梅竹雪,你身上的味道总是这么甜。”真实的存在感使得楚景远的心跳也不自觉加快,梅竹雪头抵在他的胸膛听着那有节奏的跳动不禁也跟着弯起嘴角轻声恩着,“用了水果香薰。”“朕想吃。”很明显的双关语梅竹雪一时没反应过来正欲顺势再恩一声才发觉了不对劲,“欸?”他这是在对她表示**吗?“……没事。”楚景远原本也是顺势接过的话,说出来自己竟也觉得有些露骨,便掩去了内心躁动,轻声笑着。“你总算是重新回来了,朕还以为你决定不再进宫了。”“我……啊,吃饭吧,冬天凉的快,过来吃,我今天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听出女子欲言又止转移了话题,楚景远眼里闪过一丝忧愁,似是感受到此女今日不同往常的安静,她的发髻上什么饰物也没有,就连那蝴蝶金簪都没有带在头上,他虽见惯她的素颜,可至少平日里也会带几样小饰物,这种怪异的变化使得连日来的不安感再次跃于表面。楚景远眼看着梅竹雪将菜肴摆上桌,声音低沉而带着不愿承认的无奈开口问道,“梅竹雪,可是有话要对朕讲?”梅竹雪端出热酒的动作因着男子的问话而出现迟疑,随即却故作镇定笑吟吟的含糊道,“问你?问你什么?恩……哦,对,我或许是该问一下有关我被怀疑的事,这样也不显得我那么没心没肺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哈,哈哈,哈,哈……”为男子斟酒的动作出现晃动,楚景远从身后握住她的手将其直接转向自己,身子欺近一步使其背部贴上桌沿有些发疼,梅竹雪皱了皱眉抬眼回视面露认真的男子,“呃,后退一点好不好,后背压的有点难受。”恍然发觉自己的冲动,楚景远垂了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握着女子的手也一点一点松开,看似颓然的坐到椅凳上盯着桌上的热菜低声细语,“梅竹雪,不要瞒朕,是否真有什么事要同朕讲?”再次被问回这个问题,梅竹雪站于楚景远的身侧看着他神伤的容颜一时不知如何动作,不知是否烛火的影响,在梅竹雪眼里这男子脸上的苍白较刚刚似乎更明显许多,她感受着他向自己传来的凄惶苦意,心里刹时跳动着刺痛。忍不住如他刚刚那般反拥住他,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他的散发。楚景远略感意外的睁眼侧头于女子怀间,随着她拍抚的动作眉眼稍得安慰,反握着她的手臂轻声开口,“梅竹雪,朕不知为何经常会觉得你离朕是如此遥远,就算近在眼前,看到的也好似不是真正的你,就连现在,这般温柔对待着朕,本该是你仍留情于朕的表现,可是,还有那种挥之不去的烦躁之感,心里迷雾缭绕,你在彼方,那却是朕到不了的地方。”“楚景远……”原来他都是如此想她的么,用着她想象不到的若有所失。可是她怎么跟他说呢?说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存在的人,说他直觉真是比女人还敏锐?“楚景远,若我真如你想的那样,你会怎么办?在你到不了的地方,连望也不得望见,你会怎么做?”“……朕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到你的身边,哪怕与天神违背,礼法不容。若没有你,朕的人生怕是永远都食不甘味。”梅竹雪微怔着情绪听着楚景远的回答,他的义无反顾让她惶惶不安,若真是如此了,她岂不成了让他遭世人唾弃的罪魁祸首,深吸口气挡去眼里闪烁欲流的东西,梅竹雪咳了一声,看似平静的用力拍一下他的背,推开了他,“我可不希望你成为众矢之的,楚景远……我知道了你被乌邦义他们刁难的事情,知道了你现在正面临的难处,而且……”就算你找不到我,我也会留下味道让你寻到的。楚景远抬眼看着梅竹雪递过来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