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翼狠狠攥住拳头,指甲刺到肉里,那么疼。
忽地,他猛然抬头,“公爷,下官有主意了!若是公爷相信下官,便将此事交给下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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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春园里,天儿越发热了。
皇太后坐画舫游湖,借一缕水风清凉。
当画舫即将靠岸之时,皇太后忽然听见岸边隐约传来叱骂之声。
皇太后微微皱眉,回头看了看伺候在身边儿的永常在、安寿等人。
安寿终是年纪大了,反应有些慢,腿脚更是跟不上。便由永常在抢先一步走向船舷,清叱一声,“谁在那边?惊动了皇太后圣驾,你们该当何罪!”
画舫徐徐靠岸,皇太后由永常在扶着走上岸来。
岸边早跪了几个内务府的官员,并畅春园里的小太监。
永常在不依不饶,“说啊,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内务府一个主事忙道,“奴才等惊动了皇太后老主子、永常在小主,当真是罪该万死。只是奴才们是因公事,查问到这几个内监的头上,因发现了腌臜的东西,这才呵责他们去。”
皇太后一听得“腌臜的东西”,这便一皱眉,立时想到了那拉氏那寝宫里那搜出来的东西去。
宫里一向最忌讳巫蛊之事,当年的卫子夫又怎样,便是以皇后之尊,终究还是败在巫蛊之事上。
“什么腌臜的东西,你倒是说明白。”
那官员一见是皇太后亲自过问,更谨慎回话,“回皇太后主子,今年闰二月间,圆明园舍卫城曾经发生念珠失窃案。经内务府与宫殿监查证,已查实窃贼为赵连璧。赵连璧在犯事之前曾经胡言乱语,声称他本人已经不是赵连璧,乃是舍卫城中神佛附体,是神佛看中那念珠,故此借赵连璧的手去取了念珠来。”
皇太后自是不信,忙啐了声,“连这样亵渎神佛的话也能说出来,只为给自己偷窃免罪,真是罪过!”
那官员道,“皇太后圣明……赵连璧已经被查办,只是从那事之后,总有些不懂事的太监听信了赵连璧这鬼话,私下里往外传扬去;甚或,传递出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来。”
皇太后便是一惊,“向外传递?难道说,我这畅春园里也被传进了什么鬼话来,或者是不干净的东西?”
那官员连忙叩头,“正是……故此奴才们正在小心追查。只是唯恐皇太后悬心,这才没敢惊动皇太后主子。”
“究竟发现了什么?!”皇太后面色也有些变了。
内务府的官员有些为难,还是不想明白回话。
皇太后恼了,厉声道,“今日你们若还敢瞒着我,不与我说清楚,我便是要头一个翻脸不认人的!”
内务府官员们不敢再隐瞒,只得将今日搜到的东西,都呈进在了皇太后面前。
皇太后亲手抓过来一看,竟是一些说鬼论狐的话本子。
“狐媚魇道!”皇太后冷冷叱一声,“带回去。我倒要看看,这里头又要闹什么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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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宫,皇太后旁的都顾不得,只坐到炕上,立即翻开那些话本子来看。
永常在和安寿都悬心,赶紧上前劝,不敢说这些东西是不该皇太后看的,只敢劝说这么看书会熬眼睛。
皇太后却头不抬眼不睁,全副精神都放在了话本子里,“我的眼睛还瞎不了,你们将心放回肚子里就是!”
永常在和安寿不明白,皇太后一来是悬心此事,二来也都是这话本子写得着实功力深厚。
皇太后原本是满腔怒火地翻开,想看看是怎么回事,之后就丢到一边去的。
却不成想,看了不几眼,竟然给陷进去了。
那话本子里先绘声绘色地讲了今年舍卫城念珠失窃,那赵连璧自称被神佛附体的故事;故事绘声绘色之余,在末尾却也点了几笔扎心的:说圆明园乃是天子御园,真龙天子的罡气压伏着,还有舍卫城这供奉满了佛家、道家诸天神佛的佛城镇着,却竟然还能发生如赵连璧这样装神弄鬼的事,着实是有些令人费解。
那话本子里又说,想来赵连璧满嘴鬼话,只是借助神佛附体的事来为他的偷窃罪行做掩盖——只是这事儿仔细想想总归有些古怪:若是赵连璧此等贪婪之人,自是该冲着那更容易卖钱的金银珠玉的去,怎地费了这么大周章,当真只偷了一条念珠去?
话本子这便有些惊心动魄,不得不承认说——兴许那赵连璧并非说的都是疯话,说不定真的是有舍卫城里的神佛,不知因何事而心怀不满,这便借由此事闹腾起来了!
那话本子还言之凿凿地说——皇家御园,有天子的罡气压着,哪个魑魅魍魉敢来闹腾?可是这事儿既然闹腾开了,便说明那闹事儿的是个比天子的罡气更为厉害的。
——那,天子之上,便也为有这天上的神佛,才能不惧天子之气了吧?!
皇太后活到这个年纪,今年又恰好赶上“坎儿年”,原本就是最信天,最诚心求神佛保佑的时候儿,这便虽说皱眉,可是心下也不由得跟着画起魂儿来。
那话本子最后末尾道:“倒不知那天子的御园里,究竟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儿,倒惹怒了舍卫城里的神佛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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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本子到此戛然而止,便也将一个巨大的疑问画在了皇太后的心头。
是啊,究竟是什么事儿曾经触怒过舍卫城中的神佛去?
此时作为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