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位子空下,小常氏和拓拔叡说话更便利了,于是一下午说笑不绝,把宋美人晾在一边,脸黑的如锅底。
冯凭吃了不少甜甜的点心。
这个季节有樱桃,这玩意很珍贵难得,平常人都吃不到,拓拔叡赏赐给大臣的,分下来也就一人得几颗,尝个新鲜。常太后面前的桌案上却摆了两大盘,红红的玛瑙珠似的,通透欲滴。常太后不爱这个东西,怕酸牙,冯凭却很爱吃的。常太后让她随便吃,她就坐在那,一边听太后说话,一边拿樱桃吃,不知不觉把一盘樱桃吃的差不多。
中途,刘襄那小子过来了,说:“你也没人玩吗?我也没人玩,咱们两个一起玩吧!”
刘襄像个小娘们儿似的,小子们不爱跟他交朋友,乌洛兰延贺若不理他,他就没人玩,动不动来缠冯凭。但冯凭不喜欢他说“你也没人玩儿”,好像自己很可怜,跟他一样似的。冯凭觉得她跟刘襄不一样,她没人玩就自己玩,不需要有人陪。
刘襄跟她一起大吃樱桃,往嘴里塞点心。
乌洛兰延都要结婚了呢。
一年前还一块儿玩,现在就要结婚了。贺若估计也不远了,拓拔叡么,早就已经娶了,人变的真快。
刘襄说:“我娘说,我也要结婚了,也要给我娶一个妻。”
冯凭惊讶地看着他,一颗樱桃含在嘴里:“你?”
两个小娘们儿钻被窝里手拉手聊天,还是玩丢手绢么?
刘襄说:“我怎么了?你不要看不起人。我也是男的好不好,我当然要娶妻的。”
冯凭说:“哦。”
刘襄拿肩膀顶了顶她:“我要是娶妻,我就想娶你,跟你这样的。”
冯凭说:“我才不会嫁给你。”
刘襄不解道:“为什么?我哪不好了?我挺喜欢你的,我觉得你也挺喜欢我的,咱们两个玩的来。”
冯凭说:“我是皇上的。”
刘襄惊笑道:“行了吧!皇上才不喜欢你呢,皇上怎么可能喜欢你,你这么小,你们又不算夫妻。”
冯凭站起来,推了他一把,将他推了个趔趄,起身走了。
刘襄跟上她:“不要生气嘛!”
冯凭吃多了樱桃,结果牙酸倒了,晚上完全没法吃饭,豆腐都咬不动,只能喝了一碗汤了事。
晚上宫中还有娱乐,到处挂满了寿字的红色风灯。晚宴开始时,拓拔叡露了一面,后就不知道去哪了。冯凭跟着众人热闹了一会,也觉得无聊,便自己去玩。刘襄一晚上都跟在她屁股后,冯凭最后也不嫌他了,两人找了个偏僻没人的小亭子,坐在地上玩樗蒲子。
玩了一会,刘襄将樗蒲子推开,坐到她身边来,说:“哎,咱们不玩这个,咱们两个说话。”
冯凭说:“你要说什么?”
刘襄说:“咱们捉迷藏吧。”
他从怀里摸出一根带子来,把眼睛蒙上:“你去藏,我来找你。你不要藏的太远啊,太远了我就找不到了。”
冯凭说:“好!”
她跑出亭子,走过几转小路,看四下无人,找了个草丛蹲了起来。过了一会,刘襄摸摸索索的顺着路过来了,到了她附近,原地转了几圈,竟然当真朝着草丛走了过来。他迈过草丛,笑着抓住了冯凭。
冯凭不敢相信,生气道:“你偷看了!”
刘襄慢慢摸索她脸蛋,跪下来,笑道:“我没有偷看,我闻得到你的气味。你身上有一股蔷薇花的香味。”
“我鼻子很灵的。”他笑着说。
“你嘴上有樱桃的味道。”
他接着说:“还有甜奶酪的味道。”
“真喜欢你,好想亲你啊。”他小声说:“咱们做朋友吧。”
他嘴里的做朋友,就是亲嘴儿,两个相好的意思,就像他跟兰延贺若似的。冯凭却不晓得他言语的意思。
冯凭皱着眉,看他渐渐逼近,有些不自在,然而也没想起要躲。刘襄小心翼翼地凑近她,捧了她的脸。
一个柔软而冰凉的东西贴上了她嘴唇,非常软非常滑,是一块肉。
冯凭愣了一下,要推开他,刘襄身体却往下一栽,沉沉地压过来。她哪见过这种场面,吓的登时尖声大叫起来:“啊!!!”两只手去抓挠他脸。
那李延春正过来找她呢,听到尖叫声,赶紧提着灯笼奔过来看,就见刘襄把冯凭压在草丛里。李延春大叫一声,上前一步,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你这个畜生,对贵人做什么呢!随我去见太后和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