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大惊之下双眼放光,他身子急迫地隔着桌子倾向唐纳修:“所罗门王?你是说千年前在耶路撒冷迎回存放上帝圣谕‘金约柜’的那个犹太王者?”
艾德的反应在唐纳修的意料之中,他肃容道:“是他。我们镇守耶路撒冷的百年间,在他修建的圣殿下挖出了他传说中的宝藏。”
艾德挑眉:“所以圣殿骑士团由此得名?”
唐纳修说:“并不,我们是以总部所在位置命名的。”
苏虞插嘴:“那个‘金约柜’似乎很厉害,你们找到它了吗?”
唐纳修不悦了:“你竟不知‘金约柜’的神圣。”
“他的意思是说,关于‘金约柜’的事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所能知道的。”艾德抱着双臂靠回椅背上,“你们带了满船的金子和武器来海上,是要藏宝。伪装成商船而不扯出你们的骷髅旗吓人,是为了引不巧看到你们的海盗上钩然后剿灭,免得被哪个好奇心过重的尾随暴露了藏宝位置。我还有一个问题比较好奇,如果看到你们的是商船呢?”
唐纳修越听脸越黑,他冷冷答道:“不靠过来的船,我们就要靠过去了。”
艾德点头:“明白了,我们一丘之貉,正对胃口。”
“不是!”唐纳修怒了,“我是光荣的骑士,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圣战!不像你们,卑鄙龌龊的海上老鼠,哪里有钱腥味儿就冲到哪里!”
苏虞看着这中年骑士因愤怒扭曲的脸,叹气道:“骑士阁下,在拉拢成功前就暴露自己对对方的真实看法,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唐纳修语气冷硬:“说了又如何?你们现在是老鼠,若通过了试炼,那自然就是光荣的骑士侍从了!”
看到对各种历史极不了解的苏虞投来疑问的目光,艾德解释道:“骑士必须是贵族,我们要加入的话只能是侍从。”话毕他好整以暇地回答唐纳修:“抱歉我不想加入一个濒临覆灭的蠢货骑士团。”
唐纳修暴怒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艾德不理唐纳修的反应,他拿出六翼天使像摆在桌上,平静地解释道:“圣殿骑士团财宝之多不可计量,军队遍布各国,如今还在上帝之外拜起了六翼天使,你自己想想,距离某个国王以异端罪名逮捕你们还要多久?”
艾德平静地看着陷入沉思的唐纳修,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而且,我妻子曾说过,你们的旗帜,很适合作海盗旗。所以,如果哪一天要当海盗了,来佛罗伦萨找我吧。”
唐纳修脸上阴沉而疑云密布,他低声重复道:“找你?”
艾德肃容道:“你富有而聪明的海盗前辈,或许会是你逃生的明路。今天之后,如果你还能活下来,要记得你需要认真藏好的后路在哪里。”
话毕艾德拉了苏虞起身:“现在,我们该去拿我们的财宝了。”
之后,苏虞可算是好好见识了一番海盗们洗劫的行径。
他们在骑士团的船上翻箱倒柜搬床掀桌,有人拿个锄头样的东西凿地板,有人拿着刀捅墙壁,更有甚者,德维特借了卡拉的大刀专劈尿壶。
他上上下下跑遍各个舱室,逮着尿壶就劈,金币银币没劈出几片,屎尿倒是溅了一鞋。
苏虞猜到了之前那个藏了银币的尿壶是谁的了,她这会儿才觉得他完全就让人不忍直视,艾德带了三四个没受伤的海盗进了甲板下面的最下层舱室,然后搬出一块块人头大的金砖来,底下还有装着钻石和各色宝石的黑沉木箱子,众人开心得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了。
苏虞径直进了厨房拿了些水果面包腌鹧鸪烤鱼之类的,她把大部分吃的都给他们藏了起来,然后出来跟艾德他们说厨房已经搜刮干净了。
艾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苏虞看得无比心虚之后没有说什么。其他人没有怀疑,不过是随便说了几句他们的吃的东西少就继续搬金子去了。
一整天,直到傍晚太阳落山,海面被沉沉暗夜包裹起来的时候,他们才完成了这次洗劫。
海盗们把唐纳修一干骑士绑着扔回他们船上,还拿走了他们唯一一个极珍贵的指针式罗盘,然后志得意满地扬帆。
艾德在前面甲板上指挥航行,苏虞独自站在船尾看着渐行渐远没入黑夜的庞大船影,默默思索着即将的最后时刻,看到她拿走的食物后唐纳修偷偷跟她说的话:“小心你的航海士,注意你的最下层船舱,好好想想,鲨鱼是怎么来的。”
苏虞还记得她穿越过来的第一天,艾德告诉她下层船舱有怪物的事,那个时候她只想着自己平安,如今,她实在很好奇艾德在下面藏了什么。
偷偷去看看吧。苏虞下了决定。
是日深夜,无星无月,海天之间充斥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四下里弥漫的厚重雾气让甲板上的苏虞手里的蜡烛光变得影影绰绰,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揭开一块甲板,沿里面的木梯往下走去。
甲板下一层是一些海盗的卧房,破旧脏污的木门口挂着两盏灰暗生锈的油灯,照亮了这漆黑甲板下的一小片地方,隔着门还隐约有呼噜声传来。
木梯再往下就延伸进浓浓的黑暗里,不再有任何光亮,苏虞深吸一口气,站在门前听了一会儿呼噜声壮胆,才再次迈步。
第二层是刚刚被堆满的宝物库,这里还隐约听得到上面的呼噜声,苏虞走过库房的铁门继续往下。
二层之下苏虞没有来过,这里已经进入海面底下,木梯变得逼仄狭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