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虞脑子里一炸,她登时向后疾退远离佩鲁齐,她声音微颤:“你……告诉我这种秘密……”
“艾德是我的朋友。”佩鲁齐冷冷道。
苏虞惊了:“可是你们俩刚才?”
“艾德说,金融行会里反对他的势力,需要一个领头人。”
“哦。”苏虞皱了眉头默然不语,她知道这些个商人聪明,并没有全信。佩鲁齐见此一言不发转身就要走,苏虞却突然一把抓住他袖子:
“带我去。”她看了一眼那俩一直隐藏在黑暗中张大嘴仿佛要择人而噬的甬道洞口,说得很是肯定。
佩鲁齐在黑暗中静默片刻后说:“你敢来,那也很好。”
两人随意选择了右边的通道,这条路笔直干燥,苏虞感觉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头。
黑暗的甬道尽头处有些许摇曳的微光,那是从顶上一块大石板的缝隙里渗透进来的。
佩鲁齐踮脚伸手上去轻轻抠了抠石板边缘,随后回身指了指苏虞身后。
苏虞马上会意往回走去,她早在看到烛光的一刻就知道这个出口不通了。两人又沿着甬道走回去,到岔路口时正好遇上了肯特那一大批落在后面的商人们。
肯特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他看到两条人影从甬道里出来马上说道:“佩鲁齐,你眼神真好,这么黑的地方还能走这么快。这条路里面怎么样?还有小巴尔迪夫人,你没事吧?”
苏虞回答了一声“没事”,佩鲁齐沉声道:“那边是圣乔凡尼礼拜堂的地下。”
众人一听这个地方立刻混乱起来,“是教会党在防着我们?”有人惊讶略带恐惧的话声传来。
“不一定,也可能是贵族们跟教会勾搭到一起去了。”肯特冷静分析道,“总之,我们现在先要赶紧脱身,走左边吧。”
话毕他和他儿子带头往左边稍窄仅能容两人并排的甬道里走去,众人陆续跟进去,佩鲁齐拉着苏虞走在最后。
“我身手好,我断后,你走我前面。”他凑到苏虞耳边低声道。
苏虞立刻露出一脸佩服,她先走进甬道,心下暗暗冷笑:还身手好呢,都出现这种疑似断后给她看的重大失误了,这该不会是因为身手不好想到要真的断后被吓的吧?
不过我刚才那迷妹的表情他应该看到了。苏虞安心地想。
此时走在她后面的佩鲁齐是眉头紧锁,他也意识到了问题,不过想想刚刚这愚蠢夫人的表情,他不禁也安了心暗自嗤笑了一声。
甬道深深,里面除了脚步声和呼吸声就只余一片静默。
后面没有声音,好像真的没有人追下来。苏虞边走就不由自主地担心起艾德来,她想着他在上面独自一人受着重伤面对千军万马的,就算他巧舌如簧保住命了,也一定会被抓起来绑起来,毕竟他自己都说了要她和卡拉去救他……这样的话他们会不会给他包扎啊?还有那些士兵,他们绑人的话会温柔点吗……苏虞拍了一下自己脑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温柔啊!
她觉得自己开始抓心挠肝似的着急了。
她想着要赶紧出去,注意力终于又回到了甬道上,她这才突然意识到甬道里的空气开始变得潮湿还带着泥土的味道。
水,阿诺河吗?苏虞下意识想到,不过她随即否定了这个可能,这么浅的地道不可能挖到河底下的。
队伍里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显然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不过很快,疑问就得到了解答,他们又走了十几步,忍不住好奇的肯特和队伍中间一个披黑色斗篷的人同时擦亮了火折子。
登时,密密麻麻爬满了甬道顶的树根显现在众人眼前。
“林子。”肯特冷笑着看向黑斗篷,“阿道夫,老伙计,你觉得这上头会不会是你们医药行会的集会点啊?”
黑斗篷阿道夫声音僵硬尖细:“我们是驱除魔鬼的医生,从来与只想着钱的商人不同,我们不会做这种事。”
肯特未及答话,佩鲁齐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你们成立行会做什么?”
“那是为了保护我们应得的利益。”
“没错,运金之路上死伤的佣兵盗匪农奴商人们也都是你们的应得利益。若说艾德今天的计划妨碍到了谁,那也只有你们和贵族了。”
佩鲁齐的话合情合理,众人愤怒不平的视线登时集中在了在场医药行会的人身上,肯特沉沉道:“事情还没有定论,我们先出去再说。”
阿道夫重重咒骂了几句,扔了火折子搡着前面的人就想继续走。
但他很快就被人推了回去。
片刻后,队伍再次开始移动,只不过队形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医药行会的人都被围在了中间,佩鲁齐和苏虞跟肯特父子一起走在了最前面。
这条曲折幽长的黑暗甬道尽头,顶上是一块薄薄木板。
小肯特和佩鲁齐并几个年轻商人一起过去推,没使多大劲就一下子推了开来,这是一扇可以很容易打开的活板门。
活板门那边也一样黑暗,小肯特率先扒着地板蹬着甬道壁爬上去,他一上去就趴下把手伸进来:“父亲。”
肯特的声音很不满意:“莫比,你应该先看看上面安不安全再露出自己的背。”
“是,父亲。”小肯特有点慌乱,“我马上去看。”
他的脸消失在活板门口,苏虞能听得到他的脚步在上面踱来踱去,过了许久,上面开始一点点亮起来,应该是他点了很多蜡烛。
然后他又俯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