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浊风这么一吼,史如歌单薄的身子又跟着打了一颤,表情变得无奈且委屈。
不过,她并没有立马听从易浊风的。而是端着那份晚膳,再次提步,壮胆坚持走到了易浊风面前。
将盘子放在桌子上后,她还咬了咬唇、脸色阴郁、声音孱弱,对易浊风说:“这是我做的银丝兰花羹,从前我都没有做过吃的……今天我特意做了,谢谢你没有杀我……”
说完之后她也不等易浊风再应声,直接转身,往房门口走。
即使易浊风没对她说滚,她也早就做出了决定: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她都要离开琼华居。
坐在那里的易浊风,依然剑眉入鬓、目光嗜血、满面杀意。发现史如歌走远了,他搭在桌子上的左手还慢慢握起,攥紧成拳。
他的嘴边更是自言自语,再次念叨着说,“你不需要谢我,我也不需要你的感谢……史如歌,史如歌,史如歌……”
到了后面,他念着史如歌的名字,念了好多遍。念着念着,心情也愈发焦躁。无意间,他又看向了史如歌端过来的那碗羹。
史如歌已经离开了,还关上了房门。倏然,他的左手涌出一道功力,正准备将那碗羹打翻。
可是……
在他发功后的那一刹那,他又连忙收功,改变了主意。
随之,他又极力致使自己镇定、冷静,让面容上的阴霾渐渐消散。
过了好一会后,他再伸手,慢慢端起了那碗羹……
史乘桴走东面去天一教。在赶了一天的路后,到了傍晚,他终于抵达天一山山脚下的一个集镇。
他还准备趁着天黑,经天一教正大门,直接混入天一教。
不料,他刚找一家客栈放下行李,紧跟着便有一根快箭朝他射来。
他急忙伸手,很是轻松将其接住。然后,取下上面的信件。
这一封信,自然是天一教内他密友写给他的。信上说:乘桴兄,暂缓两天过来天一教。早两天我便助如歌侄女逃出了石牢,目前她下落不明。等有她消息了,我再赶在溥侵等人的前面,第一时间通知你。
看到这封信后,史乘桴脸色再变,眸色更暗,紧紧皱眉。
因为愈发担忧史如歌,所以他又用力思考着,“这么说来,现在天一教的人也在找如歌了?只是自石牢逃出去后,如歌还能够呆在什么地方?天一山四面都是高达千百丈的险峻高山,凡人是飞不出的……”
然而,担忧归担忧。每时每刻,他的意识都是那么清醒、那么明智。他知道,现在听他密友的绝对没有错。
他取消了即刻混进天一教的计划,决定暂缓两天……
金戈走北面去天一教。而北面的地理环境,可谓异常恶劣。他必须翻过好几座巍峨高耸、荆棘丛生、人迹罕见并且常有野兽出没的高山。这样最终才能到达天一教北面。
此时夜色正深、星汉无语、林风簌簌,四周漆黑一片。金戈背着青穆剑和一带干粮,在翻着最后一座山。而这座山的背面,便是天一教的地盘,即:北玄山一带。
像这样的山上,马匹根本就上不来,所以金戈一直都是徒步。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一手扶着周侧的林木,小心翼翼向山下走去。
现在他的心情也是无比的担忧,又有一些激动和紧张。因为他要达到的两个目地,都是不能够轻易达到的、对他来说非常具有挑战性的。
这一座山,比之前经过的那几座也要高出许多。走着走着,金戈不禁暗忖,如此一步一步摸黑下山,最快也得等到明天中午才能到达山下。
于是,他稍稍停步,抬头望了望上方的夜空。他看出来了,此刻正值午夜。刚好他走了整整一天的山路,一直没有好好休息,眼皮沉重,极其困倦。
“我休息一会吧,累死了……”金戈忽然放松自己说。因为实在是想休息了,所以停下脚步,望了望黑暗的两旁,正准备找棵树靠着睡会。
结果,一不留神间,他脚下一滑。随之,他的身子摔滚下去。
顿时,金戈只觉天旋地转,黑暗中不知所措。他的身子,不断撞在一些树干或一些石头上,泛着一阵又一阵的剧痛。
滚落着滚落着,忽然,他的头部还重重撞到了一块岩石上。而撞到的后果,当然就是导致他直接昏死过去,就此不醒人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金戈才悠悠醒转。
当他张开眼睛时,只见月悬中天、清辉普照。头顶的树影枝桠,仿佛要压落下来。
同时,他的身上头上无一处不痛。他正抬手,打算去揉揉后脑勺,殊不料方一动弹,身下咯拉拉一阵响,猛地一沉,又向下疾落了数十丈。
“啊……”这一回,金戈还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他想,这样落下去,必然摔得尸骨无存。
情急中,他的双手胡乱一抓,紧紧揪住了一条粗长的藤蔓。随后,他又用尽周身力气将其抱住。如此一来,之前他那迅猛的下落之势方才稍减,又落了几丈后终于稳住。
惊魂未定之际,金戈又小心翼翼转头朝下望去。本不望还好,这一望下去,顿时他又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因为他发现了,原来现在,他正悬空千丈峭壁上!身下只有崖岩上长出来的树枝与藤蔓,交错成网,将他堪堪托住!而崖底便是寒潭,寒气氤氲上冒,哪怕隔了老高依然冻彻他的身骨!
来到这个世界后,金戈逐渐适应了这个世界的一切,胆子也越来越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