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白已经抓起她的左手,指尖搭了搭她的脉象,他分不清他的神色,片刻之后,他放下手,像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发作。”又从袖子中拿出新的一个瓷瓶,声音一如往常的柔和,“这是后头几次的药,一并给你了,以后的我在想办法送来。”
看着眼前的瓷瓶,宛歌顿了很久,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是皱着眉的看着他。
陆离白似乎已经猜到她心思,笑了声:“你也不小心了,现在喜欢一个人我能有什么办法,就算他……”顿了片刻,他颦了颦眉,快速略过,又重新看着她,“你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我还能为此真生你气不成?”
宛歌这下听明白了,但是彻底愣住了。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大多都是陆离白怎么对她出手,却没想到他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带了过去,挺他这说话,莫非是不打算追究她责任不成?不过这也不像啊,之前又用楚篆试探又让她下药的,表明是在试探她,现在知道她站了扶苏那边,居然不出手,莫非他真的讲亲情不成。
陆离白窥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既然你是我女弟,我能对你怎么样?”
宛歌深吸一口气,虽然不明白陆离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这个情况看似平和,她暂且可以安全说话:“……兄长……”
陆离白直接打断她的话,叹气道:“在你小时候,我曾说要风风光光送你出嫁,但是现在是没办法了,扶苏若是负了你……你也没个地可以哭。”
他这话说起来真的就像平日里关切的语气,宛歌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组织了下语言,又道:“我……”
陆离白继续打断她:“那时候你胆子很大,爬树下海,自由自在,我本以为你不会喜欢宫闱。”停了片刻,目光深深的看着她,闪烁着未知的情绪,问的很慢,“你真的想好了?”
宛歌沉默了良久,指尖抵着的珠钗,几乎扎在她的肉里,但指尖上的疼,分毫及不上心底的冰冷,想了想很久,她终于抬起头,目光闪烁:“……喜不喜欢宫闱,和喜不喜欢他是两回事,我虽然喜欢他,但不想和兄长为敌。”
陆离白看着她,目光沉了沉:“你喜欢他什么?”
想不到他会冷不防的问出这一句话,宛歌愣了片刻,不管是否出自真心,她都没办法回答这句话,只能摇头:“我不知道。”
陆离白静静的盯着她:“你不记得罗卡?不记得那些铁骑是如何踏破我们的家乡,掠夺我们的财宝和女人?你就不想报仇,却喜欢上国仇家恨的的仇人?”
陆离白这模样看着有些可怕,宛歌不知不住后退了一步,勉强笑道:“……小时候事情我当然没忘记,但是已经过去这么久,而且赵国已亡,罗卡亡国都不能算在秦的头上,扶苏也会是个好皇帝,兄长何必……”
陆离白直接出声打断她的话,眼眸深深的看着她:“若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