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桀声音刚落,白子从三道切入,瓦解一个缺口,四道防线,出现裂痕。
容瑾城微微一笑,想都不没想,拿起黑子落下一子,淡然道,“五星连环之象,比四环更难解,二哥请!”
公子桀闻言,他看着风云变幻的棋局,双眸微微一拧,暗自称赞,刚刚容瑾城落下一子,四劫连环破了一口,不仅被堵上,更形成新的深邃局面,五星连珠,似从哪儿入口,都是死棋。容瑾城下棋的思考时间极短,下棋却极为精准,一步一步,把白子逼如绝境,如同他的人一般,对待敌人向来不留半点情面。
这本来就是一盘残局,普通人接手之后定然会留三分情面,不然对弈太不公平,赢得也不会很光彩。
然而,在容瑾城的眼里,似乎没有这个顾虑,仿若这是一盘正常的比试。
公子桀清冷的眼睛,深沉地剖析着局面,并无马上举棋,而是心中暗探好精妙的棋局,这也是他第一次遇上如此强劲的对手,虽然接手一盘残局,不过他也无须他让。
“从小到大,和我下棋的人,从来没赢过。”容瑾城从棋局上抬眸,眼光掠过空中飞舞的梅花,不紧不慢地出言,好整以暇地等着公子桀下子,语气中的傲慢,竟是那般平静,“二哥恐怕要多费心思,不要输得太难看!”
“再难解的棋局都有漏洞,再完美的布局,也有破解之法!”公子桀缓缓地回应,既是围攻,他便单拆,公子桀优雅地落下一子,挑衅地道,“或许,今日会给你不一样的答案,三弟,记住了,凡事都会有例外!”
闻言,容瑾城深邃的眸光掠过棋盘,眉梢一挑,算他有点本事,若是太弱,他还提不起兴致!
“结局,毫无悬念!”容瑾城勾唇浅笑,言罢,又落下一子,大杀一片。
公子桀看着棋盘上的局面,冷峻的双眸掠过了然,容瑾城的杀招,把他的防御瓦解,而他的攻势却纹丝不动,局面中,胜负已经毫无悬念,似乎是容瑾城赢了,因为不管他走哪步,都是一局死棋。
“三弟下手可真够狠的!”公子桀不温不火地道,声音淡淡的,姿态似赞似讽,让人琢磨不透,琉璃的温润光辉映着男子的脸,流光溢彩,比平时的清冷,多了一抹神秘的阴柔。
容瑾城不动声色地抿唇,话语中略带着挑衅,“怎么样,二哥认输么?”
“认输?”公子桀似乎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他笑了笑,手起,棋落,“还没有到最后一步,谁会轻易认输?三弟,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闻言,容瑾城冷笑,趁胜追击,“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这叫不放弃,别说结局未知,即便是明知战败之局,也未必能认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知道最终会是什么?”公子桀沉静应对,扫着这盘死局,心情似乎极为舒畅,一点儿也没有手下败将的颓然。
“自古是有风水轮流转一说,不过也要看形势,不管河东,亦是河西,最终都只有汇集在大海,谁也改变不了什么!”容瑾城微微一笑。
“诡辩!”公子桀冷哼,又落下一子,把东南口全部堵死,自寻死路。
容瑾城眸光一扫,深思隐入心底,手起子落,他微微一笑,淡然道,“置死地而后生,不失为一种自救的方法,然而这种把戏太老套,已经不新鲜了!”
公子桀笑而不答,容瑾城静谧如水,稳坐钓鱼台,八风不动,自有两股强烈尊贵的气场,在暖亭中冲撞,势均力敌,这不仅仅以棋论输赢,更是两个男人之间,一种自信和自尊的较量,旁人参不透,这种诡异的局面。
来来回回几个回合后,公子桀落下一子,西北口,破!
他抬眸看向容瑾城,笑得别有深意,“三弟,机关算尽太聪明!”
容瑾城亦是微微一笑,眼光清傲而透彻,看着棋局道,“精彩!就算如此,二哥亦是胜不了!”
“你也赢不了!”公子桀淡淡地反击,把一副残棋从颓势下到平局,虽然解不了容瑾城的棋局,也不至于会落到挨打的局面。
就在两人棋逢对手,下得火热的时候,忽然房间里传来女子“啊——”的惊呼声,两人皆是一惊,房间里的侍女已经点起灯来,两人随即放下手里的棋,冲了进去。
房间里,凤倾歌猛地从梦中惊醒。
身上冷寒涔涔,她坐在床上,美眸里一片空洞,神情一阵恍惚。
刚刚她梦见了夜儿。
在梦中,夜儿哭着朝她跑来,他边跑边朝着她大声呼喊着什么,可是她竭力想要听却根本听不清,她想要冲过去抱住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动都动不了,只能在另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夜儿在黑暗中呼喊,朝着她伸出手……然后渐渐的,黑暗降下,如魔鬼张开血盆大口将哭喊着的夜儿吞没,她再也看不见他了,只能在那里无能为力地站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凤倾歌喘息着,她抚着惊魂未定的胸口,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因为她的惊呼,守在一旁的侍女已经过来,她们点燃烛火,照亮了整个房间。看着那柔和的火光,凤倾歌渐渐回过神来,她慌乱的心这才安静下来。看着侍女们为她端来安神的燕窝牛乳,给她点燃了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