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熏火腿的味道很好,淡淡的咸味撒了适量的黑胡椒,和烟熏后的独特风味融合在一起,柔软而富有韧性的肉在唇齿间被缓缓压迫出醇香的油脂,加上面皮酥松柔软的面粉黄油香气,是苹果之类的水果所难以达到的丰厚满足感。
“还要再来一块吗?”撑着下巴笑着问道,看向reid的眼神专注而又温柔,指间银光闪闪的叉子插了一小块派,“我吃不下这么多。”
“不用了。”reid低下头塞了一口自己的苹果派,克制住自己馋涎的眼神,“我自己的够了。”
遗憾地把叉子上的派塞进自己的嘴里,随便嚼了嚼咽进去,这种人类二次加工过的肉类他素来观感一般,肉类的话还是带着点血气的比较符合他的口味,不过他的人类吃得这么满足的话......
似乎味道也不错的样子。
一边这么想着他快速解决掉了盘子里的烟熏火腿派,然后放下刀叉心满意足地撑着脸欣赏他的人类艰难解决盘子里苹果派的模样。
甜的东西,尤其是当做主食吃的甜的东西,说实话无论再怎么好吃吃多了也会觉得有些腻,除了那些热爱甜食的人之外,这么一大块苹果派都是稍微有些困难的。
比如每次基本上就是吃半块留半块的。
所以他微妙地觉得reid鼓着脸如临大敌地瞪视着盘子里的苹果派,苦大仇深地往嘴里塞,时不时还往他盘子里瞄一眼的样子,真是可爱到让他无法自拔。
他的人类......
眯着眼舔舔唇角,目光从reid的脸上划过。
reid就着苏打水咽下了一口苹果派,被甜酸的味道噎得奄奄一息,微微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大型捕食动物给盯上了一样,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就只看到微笑着的脸,唇角微翘温柔又优雅,十成十的绅士模样。
被这么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放缓了动作,一边吃一边努力想找些话题,毕竟这种一个吃一个看的场景实在是有些尴尬。
虽然表示乐在其中就是了。
“你在英国住过?”reid想了想,问道。
“的确是住过几年,你怎么知道?”扬眉笑道,他在英国岂止住过几年,他曾经有超过一百年的时间住在英吉利海峡,直到他那位一点也不友好的同族搬到法国他才离开,天底下最傻的鱼才会去对上骁勇嗜血的adaro(阿达拉)一脉,倒不是怕他们,只不过那些诞生于西南太平洋泡沫中的家伙在求偶期会数十倍的凶残,特别是对待那些潜在的敌人——比如一位住的很近的同族,那绝对是看到一点踪迹就立刻下杀手的。
可没兴趣把生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他还要去寻找他的人类呢。
“你的口音。”reid说道,“相对于我们的发音,你的发音几乎完全是英式发音,而且是牛津地区的发音,元音非常饱满,单词中间的t也很清晰,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你的but和butt的发音是不一样的,这都是牛津地区英语的特点。”
“很奇怪吗,这种口音?”问道,他在近几十年才搬到美国沿岸,以前他基本都是住在欧洲,除了最开始的几年,在积累的一定财富后他所交往的往往都是上层社会中的精英,天长日久他的口音也就不可避免地被拐了过去,而且......一直到现在都改不掉。
“不。”reid下意识答道,“英式发音很好。”顿了几秒,他接着说道,“有时候读莎翁的十四行诗,英式发音总是比较有韵味。”
“那边窗子里亮起来的是什么光?那就是东方,朱丽叶就是太阳!”信口念道,当他不注意自己口音的时候,就是完完全全的牛津腔,发音低沉优雅,“吃完饭愿意和我一起去散个步吗,dr.reid?”
他的遣词用句仍是古早年代的繁复雍容,让人恍惚如同身在那个雾霭昏沉的伦敦,社交季时的衣香鬓影裙摆摇曳,只一瞥便是数不尽的典雅fēng_liú。
reid点了点头:“去哪里?”
“这附近有条河滨大道,晚上风景很好。”起身,在餐盘下压下几张纸币,reid也和他做了同样的动作——在还没有熟到一定程度之前,出门还是aa制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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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夏初的时节微风和煦,漫天星子闪烁,倒映在波光荡漾的河面上,此时的风里已染上了些许暖意,吹在身上很是舒服,沿着河滨大道缓缓步行,听着河水排击在河岸上的声响,自然觉得心情舒畅,吹散了心里长久积下的郁气。
此时已是夜半时分,路上人并不多和reid并肩走了一段,谁都没有说话,却在某个位置有志一同地停住了脚步。
“休息一会?”reid提议道。
欣然应允,于是二人就在河滨大道的栏杆边稍微休息了一会。
说是河,其实也算不上多么大,乘船往来也要不了几分钟,隔着河水能清晰地看到河对面的灯火辉煌——那里是城市最为繁华的地带之一,那些超大的商品广告,色彩斑斓的招牌,还有闪烁的装饰彩灯,会热闹地亮上整整一夜,灯光倒映在河水中,与漫天的星光点点融在一起,似是在河水中染了大片的橘红火光。
手撑着栏杆看着那边,姿态虽然很放松但是并不难看,背脊挺直,嘴角挂着浅笑的弧度,指尖在栏杆上轻轻敲击着节拍——河对岸音乐的节拍。
这里能够听到河对岸嘈杂的音乐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