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茫然的点头,头上的汗水低落地上。
“你一直以为哀家恋权不放,架空了你皇帝的位置,处处提放哀家,处处与哀家作对,可是,你一直没有想清楚,大清真正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哀家又怎么敢把大清交给你?
皇帝啊,你要记得,我是你娘的亲姐姐啊,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鲜血,我们是一家人!”
光绪泪如雨下,原来一直错怪了慈禧了,都是康有为不好,都是那些汉人奴才不好。
“皇帝,你要记住,李鸿章要闹腾,天下汉人要闹腾,由得他们闹,闹得越久越好,大清最缺少的就是时间,他们闹得越久,吸引越多注意,我们满人的时间就越多,就算不能再让大清延续300年,也要让我们满人的血脉,能够有个妥当的地方,永远延续下去。”
光绪用力点头,只觉身上的胆子从未有如此之重。
满清朝廷发了一道圣旨,怒斥李鸿章屠杀大清民众,是造反作乱,是残暴桀纣,是反人类罪行,天下共杀之。赐大清杭州知府胡灵珊“满清第一巴图鲁”名号,以奖其武勇。
在这道被世人鄙视,朝廷又一次滥用赏赐的典型圣旨之下,静悄悄的又有几道鲜为人知的圣旨。
北京城内的八旗子弟,慢慢的被打发回了苦寒的东北大地;满清数十年延续向西洋诸国派遣的留学生中,多了许多满族子弟的面孔。
……
杭州城虽然被一万淮军围住了,但在有电报的新时代,信息却通畅得很,甚至因此更为广泛的通过电报和外界疯狂的沟通交流着。
各个报纸都在首页刊登了胡灵珊屠杀杭州百姓的消息,甚至连胡灵珊那段激昂有余,论理不足的狗屎中二语言,也被报纸原封不动的刊登了出来。
一时之间有骂的,有反思的,有讨论的,杨朱的“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的学说,又被翻了出来热议。
但有点是公认的,有话好好说,直接ròu_tǐ毁灭,太过分了。胡灵珊怎么看也是没有人性的屠夫。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胡灵珊两个都占了,君子自当远离此人。
李鸿章倒是高看了胡灵珊一眼。神经病的女子,永远做出料想不到的举动,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挑战华夏千年大义,还是很有独立见地的。但胡灵珊这一抽搐,给李鸿章造成了大(麻)烦。
到底要不要屠城?
不屠城,李鸿章的话,以后怕是没人信了;屠城,这李鸿章甚至整个李氏一族,声名狼藉遗臭万年,还是小事,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说不定李氏一族也被人屠了。
张之洞秘电李鸿章,天下群雄,都在观望老兄的举动,不怕你残暴,就怕你怂了,屠城吧!
李鸿章很想一巴掌打过去,说得容易!
是为了重振华夏,显示铁血手腕,还是为了自家名声,为了子孙后代,适当的做一次食言而肥,李鸿章辗转反侧,难以决断。
……
胡博超和苏老爷忧愁的看着屋外。
杀了这么多人,倒是没人敢堵在门口吵着要他们自杀了,但是,这平静的空荡荡的街上,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狠狠的盯着。
想要从府衙离开,躲到清波门的苏家院子里,那是不可能了。
只有等淮军破城,杭州陷入火海后,混在人群中,再杀出条血路了。
“看来只有提前杀出去了。”秋瑾笑着说道。
以胡灵珊和一群革(命)党人为诱饵,趁着天黑突围,多半是能吸引住淮军的。
不管成与不成,淮军应该都会关注胡灵珊的下落,而不会屠城了。
尽管知道那几十万汉州百姓,不论从素质还是心智品行,都不能和这区区几百革(命)党相比,但这庞大的数量对比,秋瑾还是觉得无法理智的思考。
都是自己的同胞,要是因此让他们死了,他们这些口口声声救国救民的革(命)党,又有什么脸面存于世上?
果然是明知是错的,还是必须做啊。
胡灵珊摇头。
就算要牺牲,也就她一个人就够了,一群革(命)党菜鸟,完全没有必要送人头。
而且,她一个人往淮军里一冲,说不定还能有懒驴打滚落荒而走的机会。
未必一定是就是挂了。
但胡灵珊心中还有一个巨大的疑问没有解开。
若是她是李鸿章,该怎么收场呢?
李鸿章这家伙太厉害,总是出人意表。
已经猜错了数次李鸿章的决断,万万不能再简单的惯性思考问题了,不然说不定这边胡灵珊脑抽的送了人头,那边李鸿章毫不在意的冷笑,傻瓜!反手就把杭州给占了。
没了胡灵珊手中对着善良百姓的刀剑,这胡家诸人,苏家诸人,革(命)党诸人,那是一定被善良的杭州百姓分分钟出卖给李鸿章的。
现在的局势,就是胡灵珊和李鸿章两个倔强的人互相喊了狠话,谁都不愿意认怂,谁都认为对方会怂,结果两个人就骑虎难下。
“先去洋人的地盘吧,保住全家老小的性命,还是可以做到的。”杭州有洋人的教堂和洋人开的西式医院,胡灵珊决定狐假虎威一把,把胡博超和苏家的人送过去。这满清的世界,就不信淮军和杭州百姓敢对洋人怎么样,但是,胡灵珊真心觉得丢脸。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