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跳上自行车,说道:“以后我还是步行吧,还能锻炼身体。”

周大壮有点急了:“那可不成,我买了自行车反正是顺路载你,你要是不坐,回去我妈都得骂我。”

白灵回到小杨庄发现村子里的气氛跟以前都不太一样了,以前每个人的精气神儿都是懒洋洋的,一是饿的,二是动力不足,现在允许家庭副业,连靠墙根晒太阳的都少了,无论男女老少,都变得勤快起来。大队里敞开话说,自家院子门口的地界儿随便种点啥,调动大伙的劳动积极性,河沟里大队准备种植芦苇,还打算开豆腐坊、油坊增加集体收入。

孙玉柱蹲在门槛那编竹筐,桑红芹在做晚饭,她锅铲一扔,笑着迎出来:“灵灵啊,你可回来了,你大姨夫等你小半天了。”

白灵有些惊诧,大姨夫找她能有什么事?大姨夫不好意思的表明来意,他现在开始给村里人做木工活,只是手艺不算太好,老木匠指点他,说县城里有一个谭木匠,在木匠里手艺算是精湛无比的,他自己能力有限,能教给徒弟的不多,让他去拜谭木匠为师。

白灵现在住县城,大姨两口子商量商量,让她大姨夫过来打探一下谭木匠的为人,白灵笑道:“这个谭木匠我还真见过,之前想打个衣柜,别人带我去找过,谭木匠性子古怪,不经意接近人,拜师的话恐怕很难。”

桑红芹在一旁搭话:“你大姨夫实诚,哪个师傅都能喜欢,我觉得可以试试。”

木工入行容易学精难,像这个年代,跟着师傅先看,看完之后上手简单做活,这中间需要几年的时间磨砺,高级木工并不多,大多数木匠也就是混个吃喝,打个农村简单的家具,什么描金雕花都不擅长,连饭都吃不饱,谁还在意家具美不美?能盛东西就知足。

谢志强想的长远,干一行爱一行,总得往深里研究给学精,木工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好手艺,一根木头就能琢磨出那么多花头,开始学也是为着混口饭吃,后来自己入了迷,抱着木头整日都想研究,他师傅能力有限,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再没什么教他,给他出主意去拜师。

白灵大姨劝过他,说够吃够喝有门手艺就行,学那么好也没用,谁来找他做?谢志强一根筋,认死理非得学好不行,现在不做复杂的木活,不代表以后也这样。

白灵听了谢志强的一番“豪言壮志”,心里暗暗吃惊,她以前真是小瞧这个木讷的大姨夫了,他是一个腹藏锦绣的玲珑人物。

白灵跟谢志强约定好,周日她早走半天,带着谢志强去找谭木匠,谭木匠家她去过一次,路线深深印在她的脑子里,白灵走到门口又问了一遍:“大姨夫,谭木匠脾气有些古怪……”

谢志强挺胸抬头,今天他特地穿上一件半新的灰蓝外套,他清清嗓子,神情坚定:“我是一定要去的。”

白灵敲敲门,谭木匠出来开门,不悦的说道:“怎么又是你?”但是让人闪开身子给他们进院子的空间。

白灵陪着笑:“这次不是我来找您,是我大姨夫。”

谭木匠正在院子里做木工活,木屑削的满地都是,谭木匠眼光如炬,盯的谢志强手足无措,大概过了一分钟,谭木匠缓缓开口:“找我做什么?这个月不接活儿。”

谢志强鼓鼓勇气,说道:“我不是要做木工活,我是想拜师。”

谭木匠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皮也没抬:“拜师?我不收徒弟,你死了这条心。”

谢志强怎么会甘心?他上前一步:“我是真心实意要跟您学的,我师父说,您是最好的木匠。”

谭木匠像是被触动到,手中一顿,眼里流出一丝眷恋,仿佛回忆起什么,缓缓说道:“听我一句劝,做木匠会打家具会基本功就行,其他的别多学,没用。”

“那咋没用,老祖宗传了几千年的手艺,鲁班祖师爷的美名谁不晓得?”

谭木匠见这个后生不死心,起身指指地上的一堆木料,你都磨成毛衣针那么的大小,再来跟我说话,说罢回了屋。白灵劝道:“大姨夫咱们走吧,谭木匠明显就是难为你,让你知难而退。”

谢志强摇摇头,走到那堆木头面前:“灵灵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

白灵:“……”她姥爷说的没错,大姨夫真是死心眼。

这堆木头可不少,一点点的磨得磨到什么时候?白灵回家,等天黑挎着竹篮来给谢志强送饭菜,谁知道进门,瞧见他旁边有一个空碗,筷子摆在碗沿,谢志强憨厚的一笑:“谭木匠给我饭菜吃了。”谢志强在谭木匠这待了两天多,最后沮丧极了,木头磨成针太难为人,他看着一地的碎木头,灰心丧气的抬脚要走。

谭木匠眯缝着眼:“我院子没人打扫,以后每天帮我扫院子。”

谢志强本来灰暗的眼底闪出光芒:“行行,没问题!”

谭木匠又问:“你知道做一个木匠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谢志强一愣,谭木匠没勉强他,挥挥手:“先回去吧。”

白灵大姨的预产期就在这个月底,谢志强不放心,她大姨说拜师要紧,反正她身边有人照顾,桑红芹扔下手里的活儿,跟着她婆婆一起照料着,也出不了什么问题,后方稳固,谢志强才能打起精神来谭木匠这儿。

谢志强在谭木匠这扫了半个多月院子,还是大姨还生孩子才匆匆赶回去,白灵大姨生下一个五斤二两的女儿,母女平安。

白灵手里有半斤红糖票,这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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