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往往不遂人愿,怕什么就来什么,第二节下课,班长跑过来找白灵,说皮登跟韩守国打起来了,白灵慌忙跑去教室。
十来岁的孩子没力气,两个人互相抓着胳膊,双脚用力,显然皮登占了上风,把韩守国逼到角落里,嘴里喊着:“有爹养,没娘教!”
白灵怒斥一声,让两个人放手:“在学校不许打闹,墙上都贴着呢,不知道吗?还有皮登,不能这么说同学!”
皮登反驳道:“哼,我说的没错。”说完歪过头不理白灵。白灵找其他同学了解情况,发现就是孩子之间的小摩擦,她只能帮忙调解一下,两只小手摞在一起,互相说个对不起,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白灵当班主任才了解班主任的难处,那四块五可不容易拿,说起来还是任课老师轻松,上完课就走,不需要管其他的杂事。
白灵回办公室同事都问她怎么了,白灵简单叙述一遍,有一位老师说:“白老师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同学间拌拌嘴常有的事儿,哪个班主任都得经历,对了,刚才门卫传话说有人来找你,你出去看看吧。”
白灵穿上外套去了学校门口,邹城正在门卫室站着呢,她小跑过去,邹城迎过来说:“我姐快要到了。”
白灵啊了一声:“不是还有好几天才来吗?”
邹城缓缓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姐向来不按照常理出牌,这也是符合她的性格,她给我发了电报,已经上了火车,她是从北京过来的,大概两个小时到涞水县。”
开始邹城以为,邹甜会先去西泽市看父母,之后转道这里,谁成想她在北京之后,第一个落脚的地方是他这儿,邹城没什么准备的,他怕白灵不习惯,问道:“有点突然,你别多想,我姐人很随和,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白灵唔了一声,说自己要请个假,小跑着回去,她今天只有两节语文课,可以让其他老师帮忙代课,回来之后白灵先回家换了身衣裳,这才跟着邹城去火车站。
邹甜这次主要是想回国考察一下,她有要回国的心思,但是犹豫不定,正好去年也没回来探望父母,邹甜比邹城大了将近十岁,她结婚晚,将近三十才结婚,当时她的心事是父母心头的一块心病。
身边同龄的孩子二十五结婚已经算是老姑娘,农村的十七八早早就结婚,城里上学的晚一些,二十二三也都嫁人娶妻,像邹甜这种留到三十岁的大姑娘,用邹正富的话说,在西泽市打着灯笼找不出第二个来。
邹甜好不容易结了婚,夫妻俩又为邹城的婚事担心,给他介绍相亲的对象总说不着急,见了面就没下文,父母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人家自己优哉游哉丝毫不上心。
李爱云总怀疑是不是女儿影响了儿子,传染上晚婚的习惯,整天逼着女儿劝儿子找对象,李爱云开始对儿媳妇的要求高,城里人,身家清白,家里条件不能太差,女方温柔贤惠,个子高模样不能难看,要求写下来简直能装满一张纸。
自己的儿子怎么看怎么顺眼,总想给他配上最好的姑娘,到了后来李爱云泄了气,条件一降再降,城里人,懂事听话,上过学知书达理,再然后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女的,活的。
就这个条件,随便一抓就能找到条件合适的,邹城还是那套话:不着急。邹正富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指不定跟他姐一样,二十九三十结婚呢,李爱云可不愿意,她还着急抱孙子呢,强扭的瓜不甜,儿子不同意她也没招,现在跑那么远,就算想管也是鞭长莫及。
邹城最听她姐的话,邹甜回国对李爱云来讲,是一件天大的好消息。
邹甜跟着丈夫一起回国探亲,她丈夫是北京人,叫郭洪华,是一名画家。两个人先回北京探望男方父母,之后再转道过来。
坐了一夜的火车,邹甜夫妇疲惫不堪,邹城长得高,站在人群里很扎眼,邹甜挥挥手:“小城”。
邹城牵着白灵挤过去,现在都是下车的人群,大包小包穿梭着,邹城护着白灵,不让人群挤到她,邹甜围一条大红色的围巾,头发是栗色卷发,戴着一顶贝雷帽,廓形羊毛大衣下面是一双牛皮黑色长靴,真是新潮的打扮。
邹城蹙蹙眉,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简单跟姐夫问好,然后介绍白灵:“姐,这是我跟你提起过的白灵。”
邹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旋即很好的遮掩过去,伸手道:“灵灵你好,之前听小城提起过你,叫我姐就行。”
相比邹甜,郭洪华的打扮就低调的多,一件格子衬衣,西装裤,脚下踩着一双皮鞋。
邹城带着邹甜夫妻去了招待所,开好房间放下行李,邹城带着人去国营饭店吃饭。国营饭店也不讲究装修,大白墙,几张桌椅,人多的时候要拼桌一起吃。
邹甜出国好几年,这次回来明显不太适应国内的环境,她拿纸巾擦擦桌子凳子,一个服务员路过翻白眼:“以为是旧社会的娇小姐呀,穿的跟个小妖精似的,咱们桌椅干净着呢。”
邹甜气的要跟她理论,邹城按住她:“算了,都是这脾气,习惯就好。”
邹甜在国外的时候,出去吃饭侍者照顾的无比周到,说话轻声细语,别说给你小话听,就是音调高都很少,邹甜叹口气:“那就算了吧。”
邹城跟白灵去窗口点餐,木头窗柩还残存着斑斑的黄油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