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墨有知觉的时候,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难受的。
四肢、骨骼、肌肉都在不断传来如同针扎一般的酸麻痒疼,从未尝过如此滋味的他,咬牙强撑着晕晕乎乎的脑袋努力展开了眼睛,然而视线似乎有些模糊。
晃了晃神,总算稍微精神一些的他,视野开始聚焦,而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旁边正在摆弄着一碗米粥的希拉里。
木质的屋子里,装饰很是简陋,然而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十四年的林雨墨却感觉分外安心,木块在燃烧着,上面吊着的水壶正冒着滚滚的热气,身子底下被鞣制好的兽皮传来一阵阵温暖,让他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然而,有希拉里在注定了他无法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醒了?醒了就赶紧起来,别在那装死。”
虽然话很难听,但是伴随着他把米粥递上来的动作,却让林雨墨分外的想笑,想照顾自己就老实说么,干嘛非得恶声恶气的,对希拉里熟极的林雨墨虽然不是很在意,但还是磨蹭着起了身。
接过米粥,一口一口轻轻的抿着,两人谁都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定力没有希拉里好的林雨墨还是先开口道。
“那个,我的剑怎么样了?”
静静的看着水在烧的希拉里,闻听到林雨墨的话他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抬起了头,此刻他眼睛里的是一抹欣慰。
是的,是欣慰,极少在希拉里眼中出现的欣慰。
“首先要恭喜你,你成功了,你成功锻造出了可能我一生都无法锻造出的杰作。”
说完,希拉里起身,轻轻走到旁边拿起已经安柄,配鞘的长刀缓缓来到了林雨墨的身边,尚未出鞘的它看上去很不起眼,整把刀看上去也只有一米二左右。
然而,这些都是它尚未出鞘的情况下,随着希拉里轻轻的抽动,一抹如水弘光突然映入了林雨墨的眼睛。
雪白锃亮的刀身弥漫出一阵阵森寒的气息,刀刃处锋锐无比,如火一样的赤红云纹,看上一眼就会让人心神失守,微弧的刀身给人一种力的美感,看似朴实的刀柄,反而将整把刀衬托的更加不凡。
随着希拉里手臂挥落,“哧”的一声,即使没有灌注太大的力量,但是希拉里旁边由结实的铁木制成的凳子已然被切成两半。
轻轻的收剑入鞘,看希拉里那严肃的神情,简直如同对待前所未有的宝物一般,而林雨墨,则早就在希拉里将这把刀出鞘的一瞬间就被吸引了所有目光,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对他怒吼着。
这是我的,这就是我想要的武器!
看着林雨墨灼热的眼神,希拉里露出了理解的表情,他深切的理解一个战士,对于一把最适合自己的兵器的追求是有多么热烈。
轻轻的将这把剑放在林雨墨的床边后,希拉里继续说道。
“好了,现在这把剑已经是你的了,不过,我这里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希望你做好准备。”
有些疑惑的看着希拉里严肃的表情,不知道为何,林雨墨的心里突然有些忐忑。
“师傅,有什么你就说吧,这么严肃干什么,弄的我心里慌慌的。”
对于林雨墨故作放松的话,他并没有什么表示,仅仅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说道。
“沙悠和伊耶亚斯去帝都了,原本沙悠想要和你告别,但是看到你忙碌于锻造,她最后还是委托我转告给你,她说,让你在这里好好的等着她,等她和伊耶亚斯赚到了钱,她就会回来。”
希拉里的语气十分的平淡,然而停在林雨墨的二中却仿佛一声惊雷。
沙悠走了,沙悠去帝都了?
林雨墨的眼中突然一阵失神,不是说好了不会去的么?
为什么?
为什么你突然走了,还不告而别?
短暂的失神之后,林雨墨强挺着身体就要下床。
“沙悠怎么可能自己去,她怎么能去?”
愤怒的嘶吼从林雨墨的口中传了出来,好似受伤野兽的悲鸣,又仿佛被人背叛的哀嚎。
然而当林雨墨露出这样的表情后,希拉里却突然给了林雨墨一巴掌,没想到从来没打过自己的希拉里会对自己动手,林雨墨直接懵了。
“我看错你了,塔兹米,你的器量仅仅是这样么?你问过她因为什么走?你尝试过什么?就发出这种败犬的哀嚎?我希拉里的徒弟可不是这样狭隘的人!”
被希拉里的喝止打醒的林雨墨,突然回过神。
“是啊,自己没有问过沙悠为什么走,也没去找过她,怎么能就这么放弃!”
总算明白自己该做什么的林雨墨,冷静下来后突然使劲的拿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刺痛感很明显,脸也肿了起来,但是林雨墨整个人却和刚才完全不同了。
如果说刚才的他像是一只败犬,那么现在的他就变成了一只野狼。
锐利的目光,刺得人眼睛生疼,而他眼中的坚定,更让他知道他已经完全做好了面对任何境遇的准备。
“很好,看来你总算恢复正常了,其实她走的时候我是知道的,而我之所以不告诉你,一是因为你当时在锻造武器,如果突然中断,一年的心血就都白费了,而第二点则是,即使告诉你,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希拉里说完之后,顿了一下,看着眼前林雨墨若有所思的神情继续说道。
“你应该知道,今年村子里很不好过,去年因为干旱,粮食几乎颗粒无收,冬天的大雪,让打猎也成了奢望,在这种情况下,帝国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