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裂隙,望北城头。
“不能留在这里……跑,跑!”
撼天动地的巨响声下,云树张开了嘴,放下捂着耳朵的手,俯着墙站了起来。
眼看西方,巨锤再次落下!
再一声响,整个身子顿时狂颤,从耳膜到内脏,都感觉像是被只铁手狠狠地搓了一遍。
在眼中,当那只锤子落到原本是透明地屏障上时,流光登时从各处闪现而出,皆都向巨锤的落点汇去。下一刻,刚刚结成的一片光罩便被魍魉击碎,黯淡流光缓慢退去。当魍魉举手时,它们又再度迎向锤头。
但是,那些光,越来越淡了……
如果它们消失了,如果,这层屏障碎了……
云树抓起心伐,拖刀跑向城下。
所预料的未来,即将变为现实。
无论将恐怖的那一幕想象多少次,在它来临时,依旧无法抵御它。
对此,他无能为力。
……
水晶一般的天辉前端,慢慢没入进足下城砖。
“风加雪……很久没有看到,由你们合力,才能营造出的杀招了。”狐王梁镇阿沉声道。
铁燃棘手拄细长轻剑,笑道:“你依旧让我意外,还未入神王,刚刚偷袭多颜的那一剑,却连在空中观战的我,都看不清它的轨迹。”
“要是铁燃棘不插这一脚……哈哈,梁二,你真要把我从中斩了么?”霜王多颜.蔑尔骨笑道。
“你的刀,当时就在我的头前……”狐王眸间,只露出了半个瞳孔,“你死,我死,对我来说,算好结局。”
风妖之王铁燃棘,霜王多颜.蔑尔骨同时放声大笑。
霜王笑罢,点着狐王道:“狐狸啊狐狸,以前,你总说我自私……现在,你站在东州上,想要拖着半个北荒,进你的棺材?哈哈哈,你太自私了。”
“不然呢?”狐王轻声道,看着面前二人,将两片胸甲整个扯了下来,甩到一旁。
“霜王,北荒的大汗……风妖,兴君之眼……我东州,要在你们到来前,清扫道路,大开城门么?”
霜王摆手,说道:“我多颜.蔑尔骨,是个重情重义的……”
“土狼。”铁燃棘一笑插话,再道:“你这句话,我听了许多年,到现在仍然觉得好笑。”
“哈哈哈!”霜王大笑,看着狐王道:“梁二,我本不想和你有冲突,不曾想,贺重的这群长虫里,还藏了一只蟒。”
“隐王长孙红?我刚刚伤到了他。”狐王道。
“伤到?你真是令人惊讶。”铁燃棘笑了笑,道:“看来你等得,就是他了?”
“长孙红出现的时间,比我预料的快了一些。”狐王抚剑说道。
铁燃棘叹息道:“看来,你本是想着,用这些送进皇王卫士刀口里的人,来换他现身了?”
狐王梁镇阿不答。
霜王笑了,说道:“一旦被这只狐狸彻底锁定,在他发动瞬身之后,可就一定多出来一个死人了……这可是,能将剑送进贺绌心脏的人。”
“休要提他!”狐王开目。
梁镇阿出声之时,暴风雪骤然卷起!
三人化影,霜王于暴风之中狂笑,巨大的身影连续在城头出现,刀刀带开山裂石之力。铁燃棘的剑光混夹着风劲,如同将落于一城之雨,同时甩在了这十丈城道上。
而狐王前刻无形,下时便闪出了无数身影。眩光透过城上在风暴中飞旋的一块块巨大碎冰,登时折映出了无数条光线,远看,似有一轮太阳,出现在了望北城头。
又是两声响,两片最厚的肩甲落到了地上。
“距你我上次交手,已有近二十年……”铁燃棘从自己的剑上移过目光。
看着不远处甲胄全无,一身青袍的狐王,他笑道:“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你瞬身的极限在哪。怪不得,能在六年间,就杀了我足足四百风妖。人们被麒麟王殷朝,和绝无仅有的梁王,以及前线的静虎分去了太多注意,而你,一直都隐藏在他们的背后……不愧是刺客,好刺客。”
“好在哪里?我杀龙脉军团的统帅时,就已经暴露了身份。”狐王提剑,继续道:“偏偏那时还未死,导致天下人都知道了我的名字……”
“幸好是这样,不然很多人的死,都只能用撞鬼来解释了。”霜王大笑,而后放缓了声音,说道:“狐狸,你的壳掉了,你的软肚皮露出来了,你要死了。”
铁燃棘开口说道:“我们三人,都掌握着寻常人没有的力量。这背后,都有代价,也都有弱点。这里只有你一人,你的代价和弱点,会暴露的更快。你要死了。”
狐王不语很久。
“神武军规?”他忽然说道。
“可以。”二王答道。
“死之前,对你的问题……”狐王看向霜王。
“谁都没有料到,你会来到这里。我以为你的眼睛,必定放在了阳天宇的暗王军上。你,如何得知的消息?”
霜王侧头看着他,笑了笑,“我不做答。”
狐王凤目大了些,“云升,是否还活着!”
“我也很怀念他啊……”霜王悲伤说道。
片刻后,狐王看向风妖。
“我能料到你会来,但能乘风的你,无法令人推测时间。从杀死百里起,你兴君与中州的联系,从未断过。”
铁燃棘定定看着他,笑了笑,“我不做答。”
狐王眯起了眼睛,“黄金骨,和黑铁,都是交易。”
“你可以这样认为……”风妖沉声说道。
狐王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