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院中。
郭启兴侧身闪过了秋熠下劈手刀,腕子翻起,以早有预谋的一剑反撩将他迫退。同时把过左手一握剑柄,重剑竖起,隆隆剑啸骤鸣!
神州皇川.狱法!
如同实质一般的元气覆盖了半个院子层层压下,处于中心的秋熠未有闪躲,却是刹那间反顺其力曲下身体。下一刻,他于郭启兴镇下的剑势中,逆势而起——
贺王刀.空沙!
爆响不断,飞沙走石,院里花草和两个石凳子全都支离破碎。郭启兴止住退却时,已是于刚才的位置后撤了六丈。在他身前四尺之外,秋熠停身,缓缓收手。
郭启兴咬牙再退出几步,以剑撑地,秋熠仍旧站在那里。现在,二人都是暂无继力,同时开始蓄势。
“你……”郭启兴直直地盯向秋熠的手,“竟还能有元气,破开一次我的狱法?”
秋熠一笑,冷冷看着郭启兴手下的重剑,说道:“破开?如果我手里有赤云,或者随便拿上把用来断草的铡刀……刚刚我就能拉平和你之间的那四尺距离。正好,可以让我斩下你的人头!”
“我不明白,从华兴的那夜过后,我就一直都不明白……当初你以心照初境,对我心照大成。如今,你不过是刚跨入神启,我却已感悟到一丝通天之意……比境界,比元气,比武技,比兵刃,你从来都居于下风……”郭启兴平静了下来,冰冷眼神里带出不忿和疑怒,“为何,在要杀你时,我却总差了一线。”
秋熠凝视他良久,忽然又一笑,点头说道:“这是个好问题……现在,我似乎也开始喜欢上了说教别人,可能是在火麟书院做教习,留下的坏毛病。”
“虽然,这是个好问题,可你,却想错了……”秋熠又摇了摇头,“我居于下风?哈,你居然会这样以为?比境界,霜王多颜.蔑尔骨南下时,不过刚刚进入王域。他一人,却能当着已成名十数年的暗王阳天宇的面,杀了二十个通天强者。境界在死战中,是绝对的么?比元气,同你交手,我能感觉到,你一直在致力于扩充元气储备。可你调用元气的速度,却无法与之同步。当初是,现在更是,杂而不纯,身神不一……呵,你已感悟通天?剑皇到底赐给了你多大的一块……黄金骨?!”
郭启兴不由撤了一步,目光重又凶狠,切齿问道:“你,竟知道黄金骨的事……”
“身为神武,我会不记得这个颠覆神州的……祸根?!”秋熠猛然喝道,“尔等觊觎黑王的力量,你们也在天启做到了。但百里天涯的骸骨,又岂是你等能轻易将其同化的!你没有千番磨难造就的筋骨,更没有坚如精钢的心智!尔等妄图用这副脆弱身躯,去承载最狂暴最精纯的力量之源?!你们,有资格么!”
“但它已经是我们的了!黄金骨,已经是我的了!”郭启兴圆睁双目吼道,“我等成功地杀掉了那位神灵,神州,也在以我们的愿望重新构建……我会告诉你,最后活下来的,才是最强者!”
“最强者?不过是一群懦夫。蛇的毒牙再如何锐利,也无法遮住它的七寸!”秋熠傲然再笑,“我会解答完,你一直都有的疑惑。除却境界元气,再比武技,你身负贺重的神州皇川剑,营造了如此大范围的狱法,真的有用么?你的大半元气落到了空处,我却能凭借凝实的空沙气劲直接切碎它!至于兵刃,我已说明,倘若我刀在手,你,可还有知道答案的机会?!”
骨节的脆响声,从手指中开始传遍全身。秋熠并掌俯身,冷声道:“最后告诉你的一点,那就是我的身体,始终会响应我的意志,神武的……意志!”
“你!你们!”郭启兴再退三步,面容之上是说不清地惶恐忌惮与狰狞狂热。
“不,不……先收回你认定的道理吧!”他横起重剑,蓦地发出了大笑。
“意志,亦存在于我等心中!无论是驱使你们神武卫的,还是驱使我等皇王卫士的……”
郭启星猛然抬起了另一只手,将手中一枚三寸金钉,刺进了自己的额头!随着一声痛彻骨髓,可以将喉管都撕裂地长吼,他用手心,将金钉整个地按近了颅中。
依旧是狂笑的唇形里,鲜血正顺着牙龈淌下,郭启兴再抬起头时,一对猩红蛇眼睁开,青筋与血管在他的额头双颊遍布。
“只有死亡,才能作为这一切的终结!等到你或我,斩下一方的人头后,再做……定论吧!”
“黑王不死!我等定会将这野火,再一次烧到……天涯海角!”
元气与血液同时沸腾,快过狂风雷闪,咆哮着的二人,死死地相抵在了一起。
……
外头的喊杀声越来越大,慢慢向这边铺了过来。
“你你你们,你们要干哈啊?!”
屋内,小宝抱着昏倒的刘掌柜,颤抖着嚷道。
一人先上前了两步,刀子一晃,狞笑道:“你这就知道了……”
“呀——”
一旁小谢突然大叫一声,自柜旁桌上的大西瓜里提出了把菜刀,抖手对着那人的脑袋掷了出去。
菜刀只穿过了他的虚影,转着旋儿飞出了窗外。那人已站在了小谢的身前,邪声笑道:“呵,还是个挺泼辣的小娘们儿……”
小谢看着一下子就出现在她脸前的人,当即傻在了原地。那人一把拽下了她的花头巾,捏起她的下巴。他侧头听了听外面的声音,遗憾道:“啧啧,要不是哥几个赶得急,怎么说也得在你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