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这个酒馆饭菜上来的慢不说,这里乌烟瘴气的,我不喜欢在这里呆着了。”悯天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却被师哥一把拽住:“好戏马上就开演了,你这就走啊?”悯天捏着鼻子说:“这里臭气熏天我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封尘又准备说话之时,店小二从顶楼的厢房内出来,手中端着几卷书轴。未等店小二说出要求,这台下的那些豪门公子和江湖草莽已经踩着彼此的身子,撕扯着衣服往楼梯上冲。店小二手一抖,那些卷轴全部从高处落下,封尘眼瞧着这些登徒子不顾豪门威严也不顾及江湖侠客形象,各个都唯利是图,愤慨之下,拍桌跃起,拽住酒馆顶垂下的一条帷幔旋舞于空,尽数将那些卷轴拦在怀中。只听江南慕容公子道:“来人,给我抢过来!”封尘身后又涌出不少手里拿着铁锤的家伙。悯天见有人欺负师哥,这哪里容得这般猖狂的贼在此冒充一些武林正派,反正来此参加白姑娘招亲的多数是一些纨绔子弟还有中原一些不起眼的小门派,若真是得罪了,悯天也不害怕。
顿时,客栈之内狂风四起,所有的窗户纸都被震破,悯天伸手挥舞着自己手中的狂刀。刀光之处哀声遍地,被这清冽的刀锋划过的木板瞬间变成了两半。吓得那江南慕容公子退到门外,自己贴身的剑客堵在身前。悯天三下五除二就对付了那些如苍蝇一般的小喽啰,店小二在楼上拍手道:“公子好功夫!本店茶水酒水一律给您全免。”悯天一听,歪着嘴坏笑道:“好嘞,待我给你收拾了他们。”封尘此时抓着从屋顶垂下的花色帷幔缓缓下坠,到了悯天身边时小声责备:“不是不让你显露功夫,你怎么这般不听话!”封尘怀中抱着方才店小二揣着的那些卷轴,放到酒馆正厅的大桌上,转身就往自己的酒桌走去。店小二赶忙追上封尘将其中一幅卷轴递到他手中:“公子,既然功夫卓群,自然这头份卷轴你领便好。”其余那些被踢的鼻青脸肿的家伙也纷纷上前去领卷轴。可到了每个人手中打开一看,竟然发现里面全部空空如也。悯天刚要将那卷轴抛掉,就被封尘从后面抓住:“有趣!我们不妨会会这位海城的白姑娘。”
店小二清清嗓子说道:“这便是白姑娘给各位公子出的第一道题,作画。”其中有不少是武术世家的公子,别说舞文弄墨,就连提笔都不会,只得转身准备去外面抓几个读书人进来,却被店小二一下喊住:“出酒馆者,出局!”急得那些公子哥各个像是求爷爷一般拜倒在妙手丹青玉书子面前求赐丹青。玉书子将两鬓青丝向后一缕,眉眼之间竟然清秀如女子一般,不少粗汉子在他身后磨墨洗笔,刚准备落手上书,店小二又说道:“白姑娘有意让各位即兴作画一幅心中最美的画卷,无论画山水还是田园,画沙场还是十里烟波。”只听台下又有人喊道:“不给笔墨,如何作画!”店小二无奈地耸了下肩膀,然后转身走到后厨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送到各个贵公子的桌上。
不知是谁突发奇想,第一个举着猪蹄举起手来。店小二吆喝道:“渤海韶华府公子穆尔嗔第一画作功成。“店小二手中高举着方才那位穆尔嗔的油手作画,他那另一只手还在拿着猪蹄子在啃,悯天捂着嘴巴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在封尘耳边说道:”他这哪里是画画啊,一个大油手印印上去了罢了。“眼看着台下不少富家公子都不知道从哪里变出的墨盒,三下两笔画完,只有封尘同那慕容公子迟迟未下笔。店小二倒是着急起来,都想要将那玉书子的笔墨借来给封尘一用。悯天拍着师兄的肩膀说:”我去换一壶热茶,你往日在雪山里给我画画也没这般墨迹啊!“可封尘却呆呆望着卷轴,眼神空洞深远。
等悯天端着热茶回来的时候,慕容公子刚好借玉书子的笔墨作完画,悯天路过慕容公子身边时,故意使了个鬼脸,却不料那奸诈小人突然伸出腿将悯天绊倒,悯天手中的热茶壶抛掷空中,封尘见朝着自己这边飞来,一个侧身顺手拎住了茶把,可这茶壶中茶水太满却飞溅到了桌上铺着的卷轴上面。封尘反倒没有生气,却笑意泛起。得意地走近铺展在桌上的卷轴,举起放在桌角的醇香美酒抿下一小口,细细在喉咙处润喉。悯天生气地揉着膝盖跑到师哥的身边抱怨道:”那慕容小儿竟敢欺负我!一会儿等他出了这酒馆,我让他跳着回去。“封尘见酒馆中其他公子皆已画作成形,自己不紧不慢地又将酒杯中酒水斟满,双手沾湿指尖,将这些清香甘醇的美酒肆意地洒在卷轴之上,慕容公子在一旁鄙夷地笑着。
此时多半的贵客已经都将画作重新交到店小二手中,大家纷纷都在议论玉书子那副以假乱真,仿唐寅的《百美图》。玉书子举着茶杯站在酒馆中央,听着大家伙的褒奖感觉整个人都飘飘欲仙。只听封尘挥着师弟的刀刃,双手用掌力控制刀锋来去自如在那卷轴之上,悯天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看着被自己狂刀划开细小口子的宣纸。
待刀落下之时,封尘也将卷轴合上,重新交到店小二手中。店小二兴奋地捧着卷轴跳上最上层的客栈大屋之内。许久未曾见有人出来,酒馆里的人都乱作一团,不少人猜测第一道题目既然是比文,那第二道题应该是论武,可这屋子里的人虽然各个身手不凡,倘若真在酒馆里动起手来,别说这屋子里的东西不会被砸坏,把这一座大酒馆拆掉都有可能。悯天依旧自顾自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