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凉踉跄的爬起来,朝最近的一辆牛车跑去,箭矢一路跟着射到他的脚前,溅起一阵土腥味。
“暮雨韧这是玩的哪一出?”躲在牛车后的百里凉很纳闷,以暮雨韧射弩的技术要杀他不过轻而易举,那么不杀他的原因大概就只有一个了,蓝尤儿不准暮雨韧动手!
既然暮雨韧只是吓唬他,没有杀他的意思,他还躲什么?百里凉从牛车后头钻出来,他取下了腰上的绣花弩,现在正是好时机,射程刚刚好,而且暮雨韧站着不动!
抬起弩,瞄准了,正要扣下悬刀,百里凉看见暮雨韧放下了手上的弩,隔着月色下的厮杀,瞭望台上的暮雨韧竟然嘴角挂了几分戏谑的意味,一手拿着弩,一手叉着腰,样子似乎在专程等着百里凉的箭。
箭射了出去,果然不偏不倚正飞往站着不动的暮雨韧,劲道很足,暮雨韧的嘴角仍旧挂着笑,并不躲,眼见那枚箭就要贯穿暮雨韧的胸口,忽然暮雨韧插着腰的手往前一抓,那枚箭竟给他硬生生的抓住,接着暮雨韧的身子往后仰,似是在大笑。
百里凉的第二箭接着射出,但再次被暮雨韧给抓在手中,第三箭第四箭,箭箭如此,百里凉的弩乃是连发弩,他一连射了十来支箭,都被暮雨韧给不偏不倚的抓住,暮雨韧手法之快让人乍舌。
懊恼的放下绣花弩,百里凉见小列王和任小芳早已将暮雨韧的兵给逼到了蛮河边上,掩埋万富贵的那座宅院早已空了出来,他正要抬步过去,暮雨韧的箭射了过来,插进脚前的泥土中。百里凉现在不仅不害怕,反而觉得暮雨韧实在过于无聊了,既然不准备杀他,这样玩下去不觉得枯燥?
百里凉大着胆子又往前迈出一步,暮雨韧又一支箭过来,仍旧射在鞋尖前,百里凉的胆子更大,往前又走了几步,但接下来他却啊的大叫一声,他的小腿中箭了!腿上一疼使不出力气,百里凉一下倒在地上,接着又是一箭,中在同一条腿上。
百里凉狠狠的一拳砸在地面上,他想骂人,却不知是该骂暮雨韧的玩弄还是该骂他自己蠢!
暮雨韧的箭又过来了,百里凉根本站不起来,眼前能躲避的就是那一辆牛车,他在地面上快速的匍匐过去,抓住了车上的牛缰绳,借着绳子的力道,躲到了车子底下。
面前是一个死角,暮雨韧的箭是射不进来了。正当百里凉去看脚上的箭,忽然牛车动了,老黑牛发出嗷嗷的嘶鸣,百里凉知道不好,正要滚出车底,一只脚被绳子给绊住,那是绳子最前头的死结绳圈,他想坐起来去解开,老黑牛竟发足狂奔起来,他整个人顿时连带在地面上拖行,脚上的箭因为与地面的摩擦,箭头往肉里嵌的更深,疼的百里凉撕心裂肺的大叫。
被甩出牛车底下的百里凉拖行之中才看见牛p股上中了一箭,难怪黑牛会发狂,然而他却停不下来,被倒拖出去几十丈远,“噗”牛p股上中了第二箭,黑牛嗷嗷的跑得更快,百里凉整个人被一股强扯的力道活生生的翻了一个面,脸砸在地上生疼,整个人弹了一弹,又翻了一个面,那牛已经癫狂了,几乎要跑出马的速度!
前头是一个弯,黑牛顺着那路弯拐了过去,后头的牛车跟着转了一下,竟是要翻过来,百里凉心里暗叫不好,车子翻过来可就要砸到他身上了,眼见躲不过,脚上的绳子被牛鼻子甩了一下,百里凉整个人滚进了边上的蛮河之中。
黑牛还在跑,百里凉变成了在水中拖行,冰凉的河水让百里凉浑身打抖,让他抓狂的是,他整个人在水中仍旧被黑牛拉着往前头跑,最要命的,他无法钻出水面呼吸,极力憋着到最后,黑牛也没有停下来,百里凉再也支撑不住,灌了几口混浊的河水,便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百里凉躺在河岸上,刺目的阳光让他抬起手来遮挡,然后便看见他被两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女孩给围住。
百里凉费劲的抬起昏沉的脑袋,入眼的是一个黑牛的大p股。
“婆婆,他醒了!”小女孩开心的拉了一把身边鬓上插着一朵红花的老太太。
“孩子,你醒了?”红花老太太欠了欠身,但似乎很惧怕他,并不敢上前。
“你是哪一家的兵啊,唉,作孽,你这腰上挂的脑袋也是作孽。”另一个头戴白花的老太太直摇头。
百里凉艰难的坐起身,一看,果然腰上挂着小列王给他的那颗人头,人头上还插着被折断的箭矢,他忙解下了人头放到一边,抬了脚去看,脚上的两根箭不见了,上头还敷了草药,被裹了起来。
“婆婆是你们救了我?”百里凉问。
“这倒不是,我们来的时候,有个行脚的郎中正在给你拔箭,之后他见我们姐俩在洗衣服,说他要赶路,让咱们照看一下。唉……,那后生好良心,咱俩也不能对你不管不顾。孩子,你叫啥名啊?”红花婆婆问。
“哦,我叫百里凉,不管怎么说,谢谢两位婆婆了。”
“不谢不谢。小百啊,那是你的牛车吧,那牛啊也被郎中给治了,是死不了了,不过车子坏了,两个轱辘也没了,你想回去,只能骑着牛走了。对了,你叫我红婆婆,叫她白婆婆就行了,我是姐姐,她是妹子,咱们啊是亲姐妹,老头子都死了,几个孩子都被征兵给征走了,也不知道死活,现在就跟着这小孙女一家三口靠着院子里的一点菜园子度日。”红婆婆唠叨道。
“小百哥哥,我叫丁小柔,今年八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