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龙飞处归来,百里凉问了孙沿帮中的一些规矩,孙沿很有耐心,一一讲给他听,附带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人际关系。
“六爷,咱们鸿帮的人都好说话,除了那个朱鸽,不过朱鸽现在也服了您,咱六堂定能红红火火!”
“六堂主变成六爷了!”百里凉哭笑不得。
“这不顺口嘛。六爷,我瞧着您人和气,我这是捡着个好主子了!”
百里凉任由他奉承,只是笑而不语。
回到自己的院子,百里凉开始绘图,朱鸽他们坐在院子里聊天,聊的都是白天城主被杀的事,虽然小声,百里凉仍旧听得清楚。
“游悬这小子真会放过夫人?他可是出了名的孝顺,我估摸着……是想利用完了咱们鸿帮,回头再收拾。”孙沿道。
“游悬嘛,心机太重,藏的深,这倒不是没可能!”朱鸽道。
“我觉得游公子挺好的,公私分明,这事应该就这么了了。”牛鑫道。
“你啊,人高马大脑子小,瞅着谁好看就认为谁是好人,牛老弟,也就你这种老实人好骗!你瞧瞧游悬今天的气势,我都被他镇住了,比咱帮主还威风!不过话说回来,游悬这种人物当上了州主城主,对咱图州城倒是好事,都说乱世出枭雄,游悬应该算一个。”荀磊道。
“现在还太早吧,毕竟他才刚刚上任。舒骆手下还是有些死忠的,这回舒骆兵权被夺,他那些手下不知要闹出什么妖蛾子!”李奇道。
“一点都不早,这位游悬游公子据说十岁就已经学富五车,十三岁的时候开始帮着老城主处理州里的事务,算是一个人精,加上他跟舒渊舒瀚情同兄弟,拿下兵权轻而易举。舒骆的那两个亲儿子跟游悬的关系比跟他们亲爹还亲!不过这也难怪,舒骆当年为了一个小妾亲手杀妻,舒渊舒瀚应该一直记恨着他这位爹。”朱鸽道。
“鸽兄,你什么都知道啊!”孙沿道。
“这叫知己知彼,做咱们这一行谁都得防着一手!荀磊,舒骆今儿给了你多少银子,你竟出卖堂主,说匕首是堂主的!”朱鸽忽然厉声道。
“冤枉啊……舒将军拿刀逼着问我,我能不说嘛,还银子呢,我这脖子上都被舒将军的刀给拉出道口子,好悬命都没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位舒将军贪权又贪财,黄白之物只有进的哪有出的!”
……
几人聊着闲话,百里凉后头没听进去,他脑子里全是弩机构造,图画了十几张都不满意,最后连院子里的人何时散去也未曾察觉,直到一碗莲子粥端到桌前,他才发觉已是深夜。
“这粥你熬的?”
百里凉以为是孙沿,头也未抬,端起粥盯着案上的图纸吃了起来。
“原本想抢六堂主的院子,见六堂主用功,便多煮了些莲子粥。堂主弟弟,味道可还好?”
徐袖站在一边,腰上悬着那把柳叶刀,抱肘傲骄的望着他。
“是小袖姑娘!”百里凉一激动,碗一时没拿稳,里面的汤汁溅了一些到图纸上,他忙放下碗,又一时找不着抹布,便要拿袖子去擦拭。
“给你!”徐袖及时的递上一方丝帕。
百里凉也顾不上,接了丝帕忙把图纸上的汤汁拭了干净。
“激动个什么劲,我又不是女鬼!”徐袖哼了一声,拿起一张图纸,“堂主弟弟果然有才,画的不错。”
“小袖姑娘过奖了……”百里凉话未说完,丝帕上沾的一滴汤汁滴落到图纸上,覆盖原先的汤迹,他脑中倏忽灵光一闪,高叫了一声,“原来如此!只要加两根横木,重叠但留一点空隙,便能操纵自如了!”
“一惊一乍!”徐袖吓了一跳。
“小袖姑娘,这帕子我洗干净了再还你,太感激了。”
“既被你用过了,我要回去也无法再用,你扔了吧,我不会要。你不叫我姐姐,也别叫我小袖姑娘,老长的几个字也不怕叫着麻烦!我听了大伯说,你并不乐意做他的义子,想来更不乐意认我这个堂姐做亲戚,你就叫我徐袖或者小袖吧。江湖儿女,也别来那些虚的没的,今后我也不为难你,你好好给大伯办事,有什么需要效劳的,为鸿帮好,我定义不容辞!晚了,我回去了,六堂主也早些休息!”徐袖说着一拱手,走出了房间。
百里凉望着她一袭白衣笑了笑,这姑娘还真不拖泥带水!
徐袖刚走到院中,忽看见城主府邸的方向起了大火,她大叫了一声不好,纵身往那一处奔去。
百里凉听见赶了出来,只望见徐袖一团白影早已远去,之后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大火,将半个图州城的夜空染的红透。
“不好,走水!”孙沿也跑了出来,“这是什么情况,游悬不是在给他爹办丧事么。”
“游兄!”百里凉一愣,“快走,去救火!”
孙沿本来想说别管闲事,见百里凉早已跑了出去,只得跟着。
半柱香的时间,百里凉和孙沿到了游府,游玲珑和几名女眷扶着一个捶胸顿足的老太太哭的六神无主,游悬在另一头正指挥人灭火。
“让我去死,我要跟我儿子一起死,这个逆孙,包庇外人坑害我儿子,我活着做什么!”老太太有八九十的年岁,鬼哭狼嚎。
“祖宗您别想不开,哥哥他不会错怪人的,祖宗您这火烧的全都没了,没了……呜呜……”游玲珑哭的又焦躁又伤心。
百里凉顾不上看热闹,加入运水的队伍。
运了一趟回来,见火海中白衣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