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裴樾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更天的时候,本该紧闭地城门却悄悄地被打开了,一队人马快速纵街而过,在深夜里留下一串沉闷的马蹄声。当先一人披着厚厚的披风,看不清容貌。
到宫门口时,那人翻身下马,将一枚令牌挥手扔给门口的侍卫,侍卫接过一看立时躬身一拜将手上的令牌还给了来人,那人走过侍卫身边顺手接过令牌道,“开门。”侍卫当即向着身后的人一招手,沉重的宫门徐徐打开,那人一言不发快速走了进去。
行至宣德殿前的时候,那人才顿住了脚步,他仰头看了一眼宣德殿的牌匾道,“你们都在外面等本王,若是陈公公安排你们歇息,听他的便是。”
“是。”身后的下属齐声答道。
赵祯一有心事便睡不踏实,自打他登基以来,睡好的日子着实少,白日里又发生了那样的事,一时间焦虑不已,直到三更天才在宣德殿的软榻上阖上双目。似是刚睡着,便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他晕晕乎乎翻身起来,揉着发痛的鬓角询问道,“宝德,外面怎么了?”
陈宝德刚推开殿门,一个身着黑色披风的人便与他擦肩而过迈步走了进来,赵祯揉着鬓角的手微微一顿,眼神停在了这人身上。陈宝德见状悄悄到了门口。那人走了两步后远远停在赵祯面前,他挥手掀开扣在头上的大帽子,单膝跪地行礼道,“臣晋王赵袀参见陛下!”
与赵祯的清俊不同,赵袀长得颇为英朗沉稳,此时跪在眼前,赵祯只觉全身的担子似是放下来了,露出来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从晋王在门口的时候赵祯便认出来了,此时顾不得头痛匆忙起身向前扶起跪在身前的赵袀道,“皇兄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朕还以为明日晚上,不,是今日晚间才能见到皇兄呢。”
赵袀顺着赵祯的手站了起来,笑着道,“臣知陛下危急,连夜赶至。”
赵祯牵着赵袀的周行至软榻旁,赵袀自己捡了旁边的一个小软凳坐了,赵祯坐回榻上向赵袀道,“王妃呢?世子呢?”
赵袀道,“昨日听闻有人击鼓鸣冤,臣便知道此事有变,匆忙赶来,王妃与景云臣交于白狐,不日将到。”赵袀说话间还赵祯扯了扯身上的锦被责怪道,“陛下当爱惜身体,怎么晚上竟睡在软榻上,穿着寝衣就往外面走,着了凉可怎生是好?”
赵袀比赵祯年长了五岁,如今已是而立之年,说气话来颇有几分长者的气势,更何况赵祯从小就跟在赵袀身后长大,赵袀的话听了不知多少,此时听见赵祯责问,登时如同乖宝宝一般退回了被窝里还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赵袀见状就知道自己没法子了,只道,“陛下如今是帝王了,臣管不着了。”说着似是还幽怨地叹了一口气。
赵祯见状连忙讨好道,“皇兄快别这样说了,朕错了还不成吗?朕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赵袀看着赵祯轻“哼”了一声,向着站在殿门口不敢看进来的陈宝德道,“要是奴才不能照顾主子,还不如打发了出去。”
陈宝德:陛下他要这样,奴才也没办法啊……
赵祯偷着笑了两下向着陈宝德道,“宝德,你去安排皇兄带来的人休息,不必再这里伺候着了。”
陈宝德连忙应声去了,哎呦喂,是晋王啊!
赵袀见赵祯打发陈宝德去了,不免念叨道,“你也快到而立之年了,宫里除了从前在王府上的两个妾妃,如今就封了个小位份你便再也没管过,陛下,你也得——”
“皇兄啊,那个,那个朕刚睡了一会儿,现在好困啊。”赵祯急忙躺下道,“你也辛苦了,天亮还有一会儿,你再睡一会儿不?”
赵袀看着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赵祯无语了,他俯身抱起赵祯往里间走去,将裹成一个卷的赵祯放在床上,又伸手掖了掖被角道,“以后不要在外间软榻上睡了,你在里面睡,臣在外面休息一会儿。至于苏家的事不要太记挂,臣来了就没事了。”
赵祯裹在被子里向着赵袀点头道,“皇兄……”
赵袀起身道,“睡吧,今日早朝晚些上,臣出去让陈宝德去传旨。”
赵祯:“你是朕亲哥。”
赵袀无可奈何,“知道了,睡吧。”
赵祯:“苏家——”
“没事,睡吧。”赵袀道。
“那……”
赵袀怒目,“陛下——”
“朕睡了。”赵祯迅速缩回被窝闭着眼睛一副我睡了的样子,赵袀无奈摇头笑了笑,转身去了外间。
“陈宝德。”赵袀道。
陈宝德刚安顿好赵袀的手下,此时才站在门口,听见晋王说话,立马走了进来躬身道,“晋王殿下。”说实话晋王殿下看起来比自己主子像好人多了,面宇轩昂,风光霁月,可是自己是真的怕这个晋王殿下啊!
“你将昨天白日里的事情细细都来,本王听听出了些什么幺蛾子。”晋王低声道,似是怕惊醒了里间的赵祯,陈宝德哪敢啰嗦磨叽,当即将白日的种种讲了出来,晋王越听眉头越紧,待陈宝德说完了他倒是反而疏解了眉头,只吩咐道,“今日早朝延迟到巳时,让诸位大人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另外若是明日北燕使臣未进宫便宣进来,还有裴樾那个兔崽子,让他进宫了就来见本王。”
晋王只管说,陈宝德只管点头,等晋王说罢,陈宝德连忙躬身出去办事去了,晋王这才得了空闲在外面软榻上歇息了一会儿。
赵袀躺下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