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让你来的?”牧曦冷眼望去,萧文立低头跪在面前。
“实不相瞒,是驸马让文立来请医师前去救命,刚刚,文立,实在有点说不出口,担心,恩人不肯。”
“你说对了,我不去!”牧曦听到羽朗的名字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无处发泄的气愤。
萧文立立即双膝着地,双手拱手再次恳求,“求医师……文立……”
“你自己都说不出口了吧,你自己都觉得不合适了是吗?你走吧,我帮不了你。”牧曦冰清的面庞,所得胀红起来。
看着文立中跪在面前,执拗的坚持着,牧曦无奈的望向窗外。
忙碌了一天,来来去去,好多人来了,又走了,留下的,依旧是牧曦独单的被囚禁在此,此时,又有用处,再次低声下气的乞求。
“如果我死了,会有人这样紧张,关心吗?”牧曦淡淡的自言自语。
“恩人!不可有如此念想啊!文立……知道有点过分,但是,文立视公主为亲人,如今她有难,我也是……”
牧曦见文立语塞,深深呼吸,闭目调整自己的心境,活着,她要活着。
许久,她才冷冷的吩咐,“什么症状?”
“没什么特别的症状,只是腹痛不止,且,越来越厉害。”
牧曦走到无数还散放着的药材匣子前,“怎知是中毒?”
“下毒的人已经抓住了,但是没有解药。”文立赶紧从地上爬起,跟在牧曦身后,随行伺候帮忙。
“可有说是什么毒?”
“没说,是个跑腿的,什么都不知道。”
牧曦转身平静的望着不敢与她正视的文立,“让公主到这里来。”
“是,文立明白了,谢姑娘慈悲心怀,虚怀若谷。”
看着文立正要转身离开,牧曦突然想起什么,“慢着,我需要个助手,去把巫医带来。”
那文立倒是精明,没再质疑,恭敬的答复下,便行礼飞奔出去。
不知巫医现在怎么样了,牧曦的蛊毒自从上次被他诊治过,虽然经历了战场上的血雨腥风,却依然没有复发过。
“颜姑娘,术龙有事禀报。”
“进来吧”
之前这侍卫长自我介绍时,牧曦心有旁骛,未曾仔细端详,此时,再看进来的这个男子,年纪不大,瘦长的脸上,精明的小眼睛四下闪烁。
术龙轻轻推开房门,在牧曦面前恭敬行礼,“敢问医师,为何救那巫医?”
“与你何干?”
牧曦未曾想到此人专门进来竟是为了询问此事,“你窃听?”
见那术龙也不急,“这是术龙的职责,份内之事。只是我不明白,医师为何节外生枝,去招惹巫医,不怕引狼入室,引火烧身吗?”
牧曦暗惊,“以侍卫长的意思呢?”
“明哲保身,凡事留得三份余地,事事留下活命的后路。”
牧曦的脑海中,翻开了千层大浪,敌友难辨,或者说,在这里就没有朋友。“谁派你来的?”
“公主即刻便到,死神喜欢听别人的秘密,知道的越多,他便越喜欢带走。”
牧曦木楞一样的呆立在药匣旁边,看着术龙默默行礼,像个影子一样闪出门去。
是黑是白,心中的世界混沌难辨。
无论如何,牧曦还是要先备下解毒的药,正准备间,房门再开,文立大步迈进来,双眉紧锁,仔细的将屋内检查,确定只有牧曦一人,向门外举手挥手手臂。
牧曦坐在桌前,看着两个裹着厚重大斗篷的人影从马车上下来,一个搀扶着另一个,艰难的向屋里挪进来。
直到面前,文立紧张的命所有侍卫全部出去,再将窗户关好。
牧曦看着斗篷被一一掀起,那俊朗有脸再次出现在她眼前,一身黑色的斗篷之下,正显得他份外的严峻清秀。
不必再看,牧曦也猜得出,被羽朗搀扶着坐下来的,必然是太平公主。
“牧曦拜见公主,驸马。”
“起来吧,不必客套了。”
牧曦听着太平公主极不耐烦的语气,似有责怪和怀疑。
“都说你是神医,本公主除了知道你救活了半死的李婉以外,还没见到你的真本事,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如何救我,如果失败,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看着公主被羽朗细致的搀扶着,牧曦没心情听太平公主阴森森的语气,“是,牧曦知道了。”
“公主哪里不适,又有何症状?何时发病?可有吃过什么药物?”
牧曦平静的走到太平身前,不等公主吩咐,自己扯过椅子坐下,拉过她的手腕,淡淡的询问。
“哎呀,肚子痛,像刀绞着一样,腰都直不起来了。在金军夜袭那日夜里便开始有所感触,当时并未在意,谁知,越来越厉害。”
通过脉息,牧曦再仔细观察公主的面色,她娇嫩的脸上,滴滴汗珠浮在额头,面色微黄,眼圈泛着乌黑,此时的公主,再难掩饰病痛的折磨,嚣张气焰少了许多。
“确定是被人下毒吗?现在的症状,很微妙,要确定方向才好用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下毒的人已经抓住,是一个小侍女,说是一颗黑色的药丸,有淡淡的芳香,具体是什么药,那侍女并不知道,只是收了钱财替人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