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云听到大炮的运输问题,眉头自然皱了起来,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公路这种概念,基本就是官方随便平整一块道路,然后交给地方百姓自己维护,可想而知其道路状况。
如今大雨下了两天,黄土路简直不能看了,人走都难,更别说大型的货车了,尤其是火炮这种笨重的存在。
“既然天空放晴,估计晒上几日也就好了,再让大军走在前面,即便是道路泥泞些,几万人走过也会平整下来,只是依然会耽误些时间。”张辽终于发话了,虽然问题还是没解决,但至少大家心理都踏实了些。
道路的事情没法马上解决,所以大家也不愿意过多浪费心神,许攸此刻已经缠着徐庶开始询问大炮的事情,反是没打算去找袁云这个正主。
徐庶满脸都是尴尬,关于大炮他也只是听过介绍,没实际看过,此刻许攸一再追问,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袁云此刻则在脑内算着距离,看完之后倒是放心不少,毕竟接下来都是一马平川,没有多少山路,行军倒是方便很多,唯一希望的就是,袁尚的七万大军不要来的太快。
接下来的行军路线基本敲定了下来,等到曹昂来确认后,大军就可以拔营,所以张辽营帐内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许攸似乎很不习惯与袁云待在一起,会议结束后,他就拉扯着徐庶走了。
曹真因为队伍里有了很多伤兵,所以也打算早些返回自己的营地,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事,于是又回头对着袁云问道:“我属下那些受伤的军卒,似乎都被运去了什么医疗营,不知要如何对待他们,毕竟他们可是为了我曹氏出生入死,总不能太亏欠他们。”
袁云闻言一怔,疑惑的看向了张辽,难道进医疗营不好吗?
张辽尴尬一笑,然后解释道:“我们这次是强行军,这在过去的惯例中,伤兵基本都是让其自生自灭,去过他们能自己返回,就算命大,不能也只能认命。”
曹真皱了皱眉,接道:“张辽将军说得轻松了,即便是袁侯军伍生涯不久,早晚也是要独自领军的,现在保护的太过,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辽更加尴尬了几分,苦笑一声,继续接道:“有时候为了不暴露大军的行动,又无法照顾伤兵,所以会下手将至全部秘密处决。”
袁云眼睛睁的老大,从来没想过还有对自己人下手的,难过曹真会如此担忧,因为他们现在就是急着去攻打邺城,所以他才担心自己的部下被张辽拉去医疗营处决了。
“本侯虽然军伍经验不足,但是就算现在以后,都不可能对自己人动刀子,老子在此立誓,只要本侯在,都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袁云说的很肯定,即便张辽想劝,也无法说出口,实在是很了解袁云的为人,让他如何残忍的对待敌人可以,但是这些法子要是有人用来对付自己人,他就会发飙,甚至想尽办法报复。
前段时间吴质被杀,就是袁云的极端表现,按理说,为了一个门官的庶子,就敢把朝廷的官员处决,这种事情换谁都不会去做的,但是袁云做了,不仅做了,做完后还鼓动曹昂去把曹仁威胁了一顿,如此偏执的做法,简直没谁了,所以这种事情是劝不动的。
袁云立誓完,心理才舒服些,然后马上对着曹真拱手道:“伤兵去了医疗营,肯定是最稳妥的,不如本侯陪子丹兄去走一趟如何?”
毕竟是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属下,所以曹真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出到营帐之外,此时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大营四周都燃起了警戒用的火盆,立刻使得整座营地变得星星点点,很是好看。
张辽照例需要去巡营,所以去医疗营的只有袁云与曹真,两人身后都带着许多名护卫,显得队伍十分庞大。
袁云时不时的就会回头观望一下,当发现自己的护卫比曹真多了十几人后,他脸上的得意之色简直都可以读出来了。
这样的阵势也让袁云心里很爽,让他有种黑社会老大的错觉,之前在许都时他就这么干过,奈何老丈人曹操在听闻了以后,立刻派了卞氏登门,结果可想而知。
现在就不一样了,出征在外,配带护卫亲兵就是硬性标准,所以大家只会觉得护卫少,而从不会怪谁多配几人。
曹真很是莫名其妙,因为袁云总是走两步就会停下,然后有意无意的回头观望一下,转瞬就面露喜色,也不知道他是看见了什么开心事。
两人边走边聊,不一刻就到了张辽营内的医疗营,整座营地只有这里灯火通明,每间营帐内依然很多人在忙碌。
曹真才到门口就听见不断的惨叫声传来,顿时脸色大变,于是加紧脚步冲进了营帐,一瞬间他就怒嚎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眼睛睁得圆圆的。
只见营帐内正有两名穿着白大褂的郎中,将一个满腿是血的士兵按在床上,手里还拿着一把锯子。
那名士兵不断大叫着求饶,只想保着自己的左手不被锯掉。
袁云看到此情景赶紧拉住了曹真,然后走前一步大声问道:“一定要锯掉手臂吗?”
两名郎中此刻才发现了袁云,于是立刻准备行礼,却被袁云拦住。
其中一名郎中赶紧回道:“回禀袁侯,这人的小臂留不得,伤口已经全部感染坏死,留手就是不要命,小的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曹真此刻走前一步,看了眼那士兵的伤口,确实如郎中所说,这手臂是没法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