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儿忙碌的身影,张婉突然想起了师傅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这人间大道,果然处处有情!
“柳儿姐姐,你先别忙了。”几息之后,张婉拉着柳儿的手,站了起来。
直到此时,她才终于叫了柳儿一声姐姐。
这一声姐姐,虽是平常,可到底代表着,她张婉认可了柳儿这个朋友的身份。
柳儿起身,却有些茫然不解的松开了手里的一粒佛豆。张婉妹妹这是怎么了,眼看天色就要全黑了,她怎么还不知道着急啊。
“柳儿姐姐,你不能帮我捡这些佛豆。”张婉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柳儿看向院外。
“姐姐,那张妈妈定然留了人在外面监视着这里。若是被此人发现你在帮我忙的话,恐怕张妈妈就更加不会善罢甘休了。”
不但如此,到时候恐怕连柳儿,也会因此,而受到张妈妈的为难。
“姐姐,你先回去吧。这些豆子,我今晚能捡完的。”
张婉将柳儿送到门外,用眼神示意她往一旁的小树林中看去。
柳儿虽然心善,却也不傻。她顺着张婉的视线,果然在小树林一旁的草丛中,发现了一抹只有宫女才会穿戴的青色。
见此,柳儿不由一叹。这才回头冲着张婉点了点头。“张婉妹妹,那我便先回去了。”
柳儿知道,既然有人监视着这里,那她确实是不便留在此处帮忙了。否则,那张妈妈知道后,恐怕又会变本加厉的去为难张婉妹妹了。
若是如此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好心帮了倒忙?
柳儿一叹之后,这才转身无奈的离开了永巷。
几息之后,目送柳儿离开之后,张婉这才回过头来,却冲着小树林处,微微一笑。
反身回到院子的张婉,仍是将残破的院门轻轻的掩上。当然了,就算她把院门关得再严实,也仍是当不住院外偷窥的视线。
因为,此间的小院门,实在是太为残破了。
走回院子里的张婉,再次蹲身从院子里捡起了几粒小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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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匆匆回到东宫的太子朱佑樘,刚刚才迈入东宫的大门,便见李东阳已经满脸焦急的等候在了门外。
“殿下。”李东阳微微邹眉,“谢大人和刘大人,已经等候在书房多时了。”
他见只有小太监李广一人跟在太子的身后,不由更是担心。太子乃是国之储君,身边怎么能只有一人跟随伺候呢?
况且,如今的后宫又正在风头浪尖之上。殿下此举,实在是太过莽撞了一些。
然而,朱佑樘到底是主子;作为东宫属臣,有些话,李东阳却是不好开口的。
跟在朱佑樘身后的李东阳,不由暗暗着急。看来,他得找个机会,和谢太傅商量一二了。
毕竟,有些话,他不方便对殿下说;可作为太子太傅,谢太傅却是没有这些顾虑的。
书房内,正等得焦急的谢迁和刘健,一见朱佑樘现身,立刻就迎了出来。
“殿下,您怎么此时才回东宫?”谢迁邹眉不解。殿下比自己还要先离开文华殿,可如今连自己都已经到此小半个时辰了,殿下却怎么才回来呢?
“谢师傅,刘大人。”朱佑樘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解释了一句。“本宫路过御花园,见那边春色正好,便流连驻足欣赏了一会儿。”
至于去冷宫的事,他却是只字不提的。不是他信不过三人,只是,他不想让几人白白担心而已。
谢迁几人见此,也只是暗自一叹。殿下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三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依殿下的性子,此时是万万不会去游园赏景的。看来,殿下是有事瞒着他们啊。
只是,主子不说,他们也不便开口相问。再说了,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殿下做决断。
几息之吼,待众人都坐了下来,谢迁才缓缓开口。“殿下,锦衣卫马千户那边又传来了消息,他已经拿到了万安那奸贼侵占京郊园林的关键证据。不过……”
谢迁话中的未尽之意,房中几人都是明白的。
几日之前,御史台那边便有好几名御史风闻上奏了,可陛下一心顾恋君臣之情,竟然将那些奏折都留中不发。这已然隐隐有了大事化小的意味……
圣意如此,如今就算他们拿到了那关键的证据,陛下恐怕也未必会将万安治罪啊。
想到这里,谢迁三人,不由都是低头一叹。宪宗皇帝一向仁慈宽厚;否者,万安那等小人,也不会如此贪心了。
坐在上首的朱佑樘见几人有些垂头心灰意冷的样子,不由伸手端起了一旁的茶盏,眼中闪过莫名的光彩。“谢师傅,两位大人,本宫这里倒是有了一个想法。”
见三人都抬头看向了自己,朱佑樘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缓缓开口。“几位大人可还记得,这京郊的皇家园林,是为何而建吗?”
为何而建?三人闻言,不由同时低头回忆了起来。
当年,成祖皇帝迁都北方的顺天府,便曾说过乃是为了以天子镇北方。而后,成祖更是在京郊修建了皇家园林,为的便是在其中训练当时的禁卫军将士们,抵御外敌。
想到这里,三人心中一动,同时大喜抬头,相互对视了一眼。
“殿下英明。”三人起身,抱拳行礼,均是满脸的钦佩欣喜之色。
这京郊的皇家园林,乃是成祖陛下为了练兵所修。它最初的用途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