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究竟为何月夜皇族的血脉正日渐凋零?
梦慧出神地望着枝丫上那枚泛着紫光的月夜妖胎,心中千回百转。
它圆鼓鼓的,被月华树圣树的汁液哺育,淡淡的光晕随着微弱的呼吸有节奏地律动着,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只可惜,这枚妖胎并非由帝女所出。
如今的三位帝女,最年长的月银帝女一千一百岁,正适最宜生育之年,她身边除了纯血麟帝君外,先后纳过六位帝君,却只结出了一枚妖胎,也不知那只小月夜等到成年式时,是否能测出皇族血脉。
而月希帝女与月涟帝女虽然年轻,却皆无所出,实在让她心焦。
今日的祈魂祭是各族木灵向月夜之灵祈求,保佑月林之地的木灵多多生出心魂,令种族昌盛,可她月夜族又该向谁祈祷?
小语正随着宁诚在大大小小的木灵洪流中,往月华圣树的顶端苍月圣台走去。
据说,这月华圣树上共有一百零八座圣台,圣台间由悬空的台阶环绕相连。
木灵们被分为三六九等,低等血脉的木灵只能站在离月华圣地最远的圣台上,眼巴巴地仰视着那些每年只能见上一回,轮廓模糊的月夜木灵,心中皆浮起自卑、倾慕、敬仰等复杂难言的情绪。
小语越往上走,身边木灵便愈发稀少,走着走着,又遇上蒲老笑眯眯地带着小木灵的身影。
小木灵害羞地躲在老妇的身后手中还握着一束美丽至极的花束。
“小语姑娘今儿气色真好。”蒲老热情地打着招呼,对这有情有义的人族娃娃,是打心眼里喜欢。
“蒲老,愿您翡叶兰族寿与天齐,千秋万代,一统月林,永垂不朽~!”
女子贫嘴道。
“贫嘴!”老妇笑骂,而带着眼尾纹的眼中却满是自豪,可见对其自身的血脉是何等骄傲,“慧长老真是位待人亲厚的前辈,她不仅将我翡叶兰族的席位设在上等的明月圣台,还将月夜花赐予我们,老身真是太感动了!”
说到最后,那双历经沧桑的双眸已泛起激动的泪花。
月夜花?小语瞅着一朵朵形似莲花,色泽淡金,血红花蕊,仔细数上一数有九片花瓣的月华花,突然一声低呼:
“啊!”这不是梦小妖化作妖形时右侧脸上的小花么?月夜花,月夜妖,她那时对它摸了又摸,也就是对着某人的本体大下其手!
在梦凡眼里,自己定是一匹彻头彻尾的女sè_láng了,好醉!
“小语姑娘,您怎么了?”
连宁诚也奇怪地瞧着自家徒弟变得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
“没、我没事。那个苍月圣台与明月圣台离得近不近?”
“近,就在那儿,您定是走太多的路累了,快快坐到席位上好好歇息。”
圣地的中心是月华树冠最高的一座圣台,其它圣台上的木灵都必须对其仰仰头瞻望。
小语一看不由暗暗撇嘴,哼,月夜族真是自恋,高贵血脉什么的果然都有那最讨厌的一面!
“请梦慧长老,中衍山贵人入席~!”
一个极牛逼的扩音器,将声音传遍整整一百零八座的圣台,微微哄闹的木灵们,立刻安静地连根银针落到地上也能听见。
白瑾瑜便在万众瞩目下,从容优雅地坐上那最高,最华美的座位,那坦然、从容的表情浑然天成,难道他生来便是受人膜拜的么?
小语又撇了下嘴,窃以为自己下辈子都达不到那种境界。
梦慧庄严肃穆冲着天际举起手里的权杖,口中念着低沉的妖语,音节模糊,隐约听见月神、降临什么的几个音节,小语看得两眼放光,兴奋好奇地等待着未知的神迹降临……
忽地,天暗了,又要出现像玄武那般遮天蔽日的一幕?!
她连忙抬头,往太阳的方向望去,却瞧见一只褪去耀眼的金辉,清冷如月的发光体出现在原本太阳的位置,发出一道道清幽如水的白光,不禁呆了……
这是月亮?还是太阳?
“是月夜之灵!”
底下的木灵们呼声不断,纷纷匍匐于地,虔诚膜拜。
是真真的神迹,而非现世里某些蹩脚的合成片!女子啧啧称奇时,并未下跪,待她回过神来,发现视平线内再无人影,底下黑压压的一片脑袋,有些忐忑地望向身边的宁诚。
只见他平静地饮着手里的晨露清茶,老神在在地坐得稳如泰山,厚颜的模样令她自叹佛如。
又转而望向最高的圣台,却对上某男无视神迹,深情款款注视自己的眸光,顿时满头黑线,白师兄,好歹神迹降临,您这样目无月夜之灵,真的好么!
“舞~~~~!”扩音器又现神威。
圣台上突然凭空出现一片小小的月湖,一株月华树幼苗在几息间飞快完成了整个生长过程,最后结出了一朵仿佛蕴含着世间大道的月夜花,令人心生敬畏。
这时,悠扬圣洁的乐声响起,一道道优美的身姿鱼贯而入,亭亭玉立的女妖们,踮着足尖在小月湖上翩翩起舞,水面映着她们清丽的倒影,美得不可方物。
突然,几道宛若惊鸿的身影翩然出现,月夜帝女身着清纯华美的纯白裙衫,上头缀着一颗颗华光大盛的彩珠,令她们容颜缥缈,如梦似仙。
帝女们足尖疾转,旋身而至,掷出的水袖气势如虹,带起小月湖中晶莹的水珠,圣洁地洒落圣台……
小语在灵学院学过舞,祈灵舞与祈魂舞仅一字之差,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可当时,她却难以掌握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