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商焕紧追两步,道:“尊主万不可一时心软,想想那些死去的将士,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啊!商焕这便去通知妖君前来,与尊主共商大计。”
别暮嘴唇微微上扬,凤眸斜睨道:“告诉安歌,我先前交给他的那件东西,一定要藏好,只要有那件东西在手中,便能留下魔族血脉,保全妖族。待本尊归来之日,再图东山!”
商焕与圣哲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谁也猜不透,尊主交给安歌的,那件可以在她死后仍能保全魔族与妖族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但眼下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们怎么能眼看着她去死!
圣哲万分悔恨,自己怎能如此不小心,让释天有了威胁尊主的机会!
“尊主!”
别暮道:“本尊心意已决。”
商焕眼眸含泪,道:“是我等思虑不周,让尊主两相为难,尊主仁心,自当披靡三界,万不能因我等而死。”
别暮勾起红唇,笑道:“若连眼前的这些人都护不住,何谈三界?他用魔族老小威胁本尊,本尊领了这情,却是不能白领,你说对吗?”
她目视前方,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决不能死在释天手上。
“尊主是何意?”圣哲问。
别暮道:“便将本尊的怒火,烧至九霄至上!擂战鼓!”
“商焕明白了!”他转身,匆匆离去。
别暮却已经跨在白马之上,目视前方,恍然笑了,双腿一夹马腹,白马四蹄发力,腾云向前。浩浩荡荡的大军,紧随其后。
战场上厮杀声与擂鼓声阵阵入耳,她恍若杀神附体一般,长剑刺穿天兵的躯体。
释天目瞪口呆的看着别暮,怒吼道:“你不在乎魔族老幼的死活了吗!别暮!你这个狠毒的妇人!”
别暮微微一笑,恍若未闻。
她不是天生仁义吗?
她不是为保魔族而战吗?
在与自己的生命站在对立面的时候,别人的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轻蔑的一笑,侧目看向一边举棋不定的北真天君,双唇一抿道:“北真天君,你乃天界的战神,便要冷眼看着别暮作乱不成?你可看见了,她放弃了所谓的同族,死不悔改。你还要被她迷惑下去?”
北真天君心急火燎,他既不愿意与别暮刀剑相向,可身为天界战神,有不能坐视不理,难道当真是忠义不能两全吗?
他大叫一声:“别暮!别打了!”
圣哲一剑砍向一边的天兵,一边大喊道:“我尊纵你归去,你竟不感念尊主恩情披挂上阵,北真,你妄为人神!”
释天侧目看着自责的北真,心念一动,勾唇而笑,一股劲光摄入北真眉心。
北真天君再次睁眼看去,哪里有什么别暮,眼前竟是一个鸡皮鹤发的妖妇,正狞笑而来。
他略一蹙眉,举剑就去。
别暮一边侧身挡剑,一边眯起了双眼,这双往日威风凛凛的凤眸竟带着一丝俏皮的狡黠,两侧想了想,笑道:“你我倒是有缘,本尊此命便葬于你手,也算不得辱没了本尊之骨。”
二人你来我往相互厮杀,早已不复当日对饮弹奏之景。
忽然间,她凤目微寒,提剑便刺,而此时北真早已被幻境所迷,报了不死不休的心意,勇猛无比,一时间,二人胜负难分。
她足弓轻点,自马背上一跃而起,一脚踹在北真的胸口,北真连连后退。
别暮转头看向释天,一边抵挡北真的乱剑,语调舒缓的道:“释天,不能正视心中恶念,你的善便是伪善,终有一日,你会葬身于自己的伪善之中。本尊今日之死,是为魔族,望你信守承诺,莫要,枉做小人!”
北真看准时机,一剑刺向她的背部,正在此时,谛听眉心微蹙,一掌击向他的手臂,反手夺过他的剑,直冲着她的脖颈砍去。
鲜血洒落,淋了北真一脸,她的头颅在地上滚了数圈,谛听转头看向讷讷的北真,缓缓的道:“她心怀仁义,不该被人背后诛杀!”说着,将剑扔在地上,腾云而去。
北真终从幻境中挣脱,看着眼前的情景,如疯如魔,双眼泣血,抱起无头的尸体,大哭道:“别暮!不顾一面之缘,你为何不抵抗!你因我而死,我怎能安心度日啊!”接着,他捡起地上的长剑,突然刺向临近的天将。
可怜那天将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气绝身亡。
气疯的北真天君左劈右砍,早已不将天界兵将当做人肉,真如切菜一般毫无畏惧。
释天怔怔的看着北真天君刀剑相向,怒道:“北真天君,你疯了吗!”
北真身子凝滞,手握上剑锋,眼泪簌簌而流,道:“我俩不过一面之缘,你视我为知己,纵我归来,却因我而死。我此生,唯别暮一友。”接着,怒目看向释天道:“自今日起,本天君不为天界再出一战!”
说着,他双手折断长剑。
一旁的天兵急匆匆跑来,身子颤颤巍巍的一跪不起。
释天蹙眉问道:“又有何事?”
天兵吓得双唇发白,眼神惊惶未定,断断续续的道:“不知是谁引来了地府的红莲业火,天宫,天宫被烧了!”
众人不自觉的看上半空,层层卷云之上,红光乍现,彷如晚霞般璀璨。
她从来都说到做到,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的怒火,真的烧上九霄之上了。
释天大怒,竟然不顾自己的威仪,气的脸颊通红,他缓缓的走下车驾,提起别暮的头颅,双指抠进她的眼窝,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