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看着她这副娇蛮的样子,不自觉的唇角上扬,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缓缓的道:“吃下去身体才能尽早恢复,否则...”
“否则怎么样?”她迎着他的目光,满脸的不害怕。
“否则,我会强吻有夫之妇的。”他略微一挑眉,说的漫不经心。
攸宁扁了扁嘴,还想说些什么,却是没有想到什么强有力的词来反驳。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脸凑了上去,一张嘴将满勺的粥吞了下去。
他微微一笑,觉得这一招真是特别管用,心下决定以后一定要多多的搬出来才行,不不,下次不能这般警告她,直接吻上去就是了。想到此处,又觉得自己错失了一次机会,好生的懊恼。
他一勺勺的,将粥喂到她口中,她强撑着将粥食吞下去。
他轻轻的搬动她的双肩,让她躺好,又将锦被重新盖在她身上,恍若忘记了自己曾说过仙藕是不会冷的一般。
素白的宽大衣袖挪动着飘在她眼前,她看到了,衣袖下露出一角染血的绢布,还有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檀香味之中掺杂着血腥味。
她闭上双眼,假装没有看见,冷冷的道:“你快回去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什么样子,我要歇息了。”
若是放在往日,他许会与她调笑两句,但见她身子虚弱,脸色苍白,心头却舍不得。只默默的站起身来,悄然走了出去。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关上,房中的灯火熄灭,一道青烟萦绕在烛台顶端,消弭在黑暗之中。
睡榻之上,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声,她转过身去面对着窗棂,月光洒落进来,映照在她霜白的面庞上。
一个fēng_liú倜傥的,手端着长烟杆的身影映在窗口上。
“做都做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攸宁微微蹙眉,双眸子满含着凛冽的光芒,缓缓的道:“安歌妖君,自何时起本尊的私事也容你置喙了?”
安歌深吸了一口烟雾,又缓缓的吐了出来,影子落在窗口煞是好看。
“下次再有这种事,可否请尊上提前告知我一声?”他面色有些难掩的落寞与心焦,接着道:“你可知道我初闻你失踪之时有多着急!”
攸宁道:“那你又是怎么明白过来的呢?”
安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道:“我集结了妖族兵马出去寻你,忽然想起今日恰逢陆离去了度朔山,你又故意挑起谛听不悦,如此一来不就明白了吗?”
攸宁轻“恩”了一声。
安歌又道:“你怎么敢服下那种药?你又拿自己去赌?若是陆离晚一点寻到你,或是顾忌些什么,你现在哪还有命在了!”
攸宁道:“我只是封住了自己的五感,是陆离关心则乱,没有察觉到。”
安歌震惊的看向窗口,这个女人,是真的心狠手辣,真假难辨。
为了挑起陆离对天庭的厌恶,为了设计让酆都大帝对天帝更加了解而愈加不满,她什么都可以利用,甚至是自己心爱之人。她谁也不相信,所以才没有事先将事情告诉他让他配合。而陆离,她揣测试探着,毫不留情的利用着。
他轻笑一声,恭敬的拱手道:“尊上才智过人,安歌祝您早日达成所愿。”
他不知道的,还有,她借此事,让北真重获天帝信任,早日重回战神位。
一箭几雕?
她没兴趣去细数,只是心口憋闷着难受,是不是她真的变成了世人心目中的魔了呢?她不敢相信陆离,即便反复的试探还是不能全然相信。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未觉醒之时,每每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对他毫无缘由的全然放心。那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那日在陆离幻像之中,他说,无人知晓她的yù_wàng是什么。他不懂她。她想要的,便是让释天知错,让仙魔两族和平共处。为什么他们认为人都该有私心呢?就因为看不穿她的私心,便认为她是最可怕的人,想想也是可笑。
用凡人的人性,来衡量一个神,不可笑吗?
忘川河边,小小茶寮之中。
苏苏将头搭在榻几上,啊,他正穿着一身的女装,面容也比往日更加精致,身量纤细,分明是个少女的模样。
孟婆抬手摸摸她轻声问:“天晚了,该回家了。”
苏苏娇糯的扁扁嘴道:“孟婆姐姐,我们狐族化形可男可女,可我有自己的原因,不能化成女身。整日在客栈顶着男人身子走来走去真的很难受,你就再让我多坐一会儿吧。”
孟婆无奈的一笑道:“那是你心性不定,所以才可男可女,白费了你族先人留给你的一身好修为。”
苏苏心虚的笑了笑道:“先前我也以为自己已经定了形,谁知道有一日早上醒来,忽然就变成了女人的模样,后来我又试了一试,这才发现居然随心而变。”
虽可男可女,但她不能与若华有过多的牵扯。所以,她会一直保持男人的模样,等待尊上归来。
她有她的使命,不可推卸的使命。
想起了这些,她摇身一变,将自己变回男身,对孟婆招招手道:“孟婆姐姐,我走了。”
“去吧。”她妩媚一笑,将她好生送了回去。
这是一双暗处的眼睛突然一亮,发出低低的笑声,自言自语道:“九尾狐仙?修为真高啊!找到了,找到了。”
漆黑的夜晚,四周寂静阴森,浓雾降临笼罩了黄泉路周围的景物,偶尔传来阴风吹过树枝的声音,像极了孤魂野鬼的哀嚎。
突然,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