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捌抬眸看向她,问道:“尊主,天后会有事吗?”
攸宁微笑着问:“重要吗?”
吉捌回不好这句话,只默默的觉得不自在。暗自换掉了天后服用的药物,给瑶姬仙子造梦,都是他去做的。
做了恶事的人心中大概都有些自责,正如现在的自己。他本是山间自由单纯的生灵,毕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好好的修行,可是如今...
攸宁轻叹一声气,缓缓的,用极其深沉的语气道:“人都会做不想去做的事,你若觉得自责,便怪我就好了。”她轻笑一声,如叹息般的道:“我本就不是圣贤好人。”
吉捌蹙紧眉心,严肃的道:“尊主是主人,主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坏对错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攸宁挑眉笑问。
吉捌回道:“问心无愧。”
攸宁低低的笑了笑道:“放心吧,她不会有事,还会生下一个天生神力的孩子。”
吉捌眸光霎时一亮:“当真?”
攸宁冷哼一声道:“本尊做任何事都有我的目的,多余的事,本尊不屑去做。”
吉捌喜出望外的重重的点头:“是的尊主。”
攸宁无奈的笑了笑,又问道:“你来偷懒的?不用看着阿醉?”
吉捌笑着道:“王一回来就一直紧随在阿醉身边,还有信芳不停的支使她,她早就应接不暇,哪还用看着?”他微微顿了顿,接着问:“尊主既然已经识破阿醉,为何不?”他说着这话,将圆圆的小手比到了自己颈前,做了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
这圆润可爱的模样做这样的动作实在不相配,为了他的自尊,攸宁隐忍着笑意,憋笑道:“她还有用处。”
吉捌撇撇嘴道:“其实我明白的,只是想听尊主亲口说,尊主却偏偏不说出来。”心里暗自腹诽,不是不忍心杀她?干嘛找这些借口,还平白的让这么些人看管她的一举一动。现在的蜉蝣客栈比铁桶还严实,这里发生的事情,谁能传得出去?杀了也好,软禁起来也好,哪一样不必现在好?尊主啊尊主,如此口硬心软。
想来想去,尊主也就是顾念着与阿醉往常的感情,不忍心戳穿她,只能让人暗地看着她。但愿阿醉早些明白这一切,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
心里有些责怪,全然忘了方才听闻天后紫瑛呕血他自己又是是何等的惴惴不安。
她转眸透过窗口看向外面,她与安歌婚期将近,释天该是坐不住了吧。她扬唇而笑,真令人心急啊,他若不猛力一攻,怎么能让酆都大帝彻底与他撕破脸呢?
另一边,瑶姬收到“陆离”回传的传音符,立马将天后的事情传给了北真天君。
北真天君气得浑身发抖自是不提,他要紫瑛能够全身而退,他不能再等待下去了,一封传音符自他指尖飞到蜉蝣客栈之中。
是夜,安歌百无聊赖,遂幻作人身来到了攸宁窗外。
纸窗上倒影着他颀长的身形,他轻叩窗框两声,低声问道:“你还在等什么?”
攸宁放下手中的书简,抬手打开香炉挑弄一下熏香,缓缓的回道:“时机。”
安歌勾起唇角,眯着狭长的双眼,笑着问:“何为时机?”
攸宁扣上香炉盖,走到了窗户边,将窗打开。安歌站在窗外,微笑着将手中的酒壶递给她。
她接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缓缓流淌,如同将人五脏六腑都烫了一遍。她舒心的呼了一口气,回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安歌微微蹙眉问道:“何必思量如此之多?兵者,诡道也。即便他天兵天将号百万,你也有我妖军助阵!”
攸宁轻轻的笑了,回道:“不要相信什么以少胜多,那些真能以少胜多之战也不过是借助风火之力,将少变强才赢取胜利。我要的是一击即中,是让他毫无反手之力,明白了吗?”
攸宁心中有数,以酆都大帝之鬼兵,添上安歌之妖兵,她大抵是能够十拿九稳的。但她不确定,是否释天还有后手呢?
并且,她不得不顾及圣哲的心情。
他让她一定要等到中秋,那么她就不能不等。等到中秋,他便有把握掌控凡人修仙者的这支力量,再集合暂躲在魑魅界的魔族力量,那才是真正的压倒性胜利。
如此,才叫做“人和”。
妖、鬼、魔同仇敌忾,往后的三界中,才能重有魔族一席之地啊。
安歌调笑着问道:“莫不是,你还想让佛国也掺和进来不成?”他眸光眺向门口蹲守的白狗,又转向她。
她微微怔了怔,笑着道:“要参与,但不要过多参与,有谛听一个表明他们的意见足矣。”
“梵离呢?”
攸宁眸光一凛,冷声道:“谁说他要参战?”
安歌就知道,最后陪在她身侧的仍然是自己!
他灿然一笑,回道:“是否需要本大爷出面?”
她微微颔首,将眸光看向地面,心境條然意乱。
地府之中,以崔判官为首的数十名鬼差陆续被压到了酆都鬼楼中。
酆都大帝这一手打的措手不及,紧接着,神荼亲自领兵从崔判官的鬼府查起,抄捡出的奇珍异宝数额巨大不说,便单单是灵石就有上千万块,可想而知,这数百年以来,他贪污的金额该是查也查不清楚。
因为黑白令史两位一直以修为作为受贿,谁也差不清楚他们两位贪墨的数额,只得将他们先压着。
这时候,人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