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的她落到如此田地之人,会是谁呢?
不对,不对。
这样的思路不对,应该是,她现在这个模样,对谁最有利?
耳边是信芳半嘲讽半真心的絮叨着,她转眸看着他。
是谁呢?
信芳见她失神,以为她都听进去了,有些欣慰的点点头,蛇信子荡在唇边,接着道:“你若想活到报仇那日,就要保护好自己,惹怒那些神仙佛陀,对你有什么好处?对你复仇有什么好处?
你啊你,除了口舌厉害,个性让人一眼看个通透,一根筋的让人惊叹。听我的话,往后别再给自己惹麻烦,你又不是没死过,人死灯灭何其容易,你懂吗?”
她真的是一根筋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为什么以前她都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些问题?
哦,对了。因为每一次,每一次,这些事情都那么顺其自然,毫无破绽,并且让她毫无反抗的余地。
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是“力量”把她逼到了这步田地的。
而信芳这段话说的字字恳切,已经有多久没有人这样真诚的对她了?
是啊,多久了?
乔木啊乔木,他说:君子攸宁。
是凡人界的话语,意思是君王住在这里很安稳,很安详的意思。
他希望她一生平安顺遂。
她抬眼看着那双蛇类特有的晶莹透光的眸子,唇边不自觉的扬起了舒心的微笑,点点头道:“要你多管闲事?”
信芳却毫不在意的笑了:“你听进去就是了,其他的不重要,记着,要护好自己!”
“恩。”攸宁发出一声蚊子般的应和,站起身来转到水壶边:“你先出去招呼着,我煎好茶汤就出去。”
“行,那你好好想想。”
耳听得信芳扭着极慢的脚步走了出去,黑暗中的攸宁眸光闪烁,借光一看,却是一双闪着阴寒之气的眼睛,虽脸色微微泛红,唇角却隐隐向下抿着。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呼唤:“攸宁,有客到,备茶来。”
传音入耳的,自然是那素日喜白的人。
她赶紧端了茶汤转出厨房,未经过大厅,直接上了二楼。
行过逼仄窄小的楼梯,视野豁然开朗,门廊尽头那间房的门向外开着,她压着步子,以免茶汤溅出杯外。
走进房间,转过屏风,耳边传来一阵老者的哭泣声。
抬眼看去,一个头上长着龙角的老人,坐在陆离对面,正压抑着哭声。
因为是老人,所以让人不自觉的放下戒备之心。因为这哭声压抑并且无比伤痛,让人听了更加心痛。
她微微颔首上前,将茶盏给两人放在榻几上,又心念一动,自储物袋里拿出了一个干净的素帕递给他。
收起茶盘立在一边。
鼻尖闻着若有似无的檀香味儿,老者终于擦擦眼泪,拿起了榻几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道:“陆老板,已经三百年了!三百年了!”
三百年,最近很多事情都与三百年前有关。
她默默听着他们的谈话。
陆离轻叹一口气,用极其平和的语气道:“阿鱼帝姬又怎么了?”
老者脊背有些佝偻,无奈的摇摇头,道:“这一次,给我下了mí_yào,让我整整昏睡了半日,现在,不知踪影,哎...”
陆离抬眸看向窗外,转而微微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说着转头对攸宁道:“安排钱塘龙王住下。”
“是。”她微微颔首,道:“龙王请。”
钱塘龙王还想说些什么,却到底很是信任陆离,微微点点头,随着攸宁走出去。
“阿鱼帝姬是你的孩子?”
龙王点点头,轻叹一口气道:“我最小的女儿。”然后唇角露出了不可抑制的,自然而然的笑容:“她是水族中最美的帝姬。”
说起水族,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想起了刚来客栈时遇到的那个净山鲤鱼仙子,最美的啊...
那时候那个鱼头仙子对她的冲击性可不小,以至于她现在根本不相信他们的眼光了。信芳说了,妖族看人美丑看的是心,那么仙族呢?因为不敢确定,所以也就敷衍的回道:“最美的,那一定很漂亮了。”
“只是,她太让我失望了,太,太让我失望了。”
听着他说这话,攸宁心里不自觉的跟着一揪。
让人失望,真的是一件坏事。只是她常常让人失望,形成自然,也就不在乎了。但是,天生仙族的钱塘龙王之女,水族最美的帝姬,那样高贵的人,该是聚集了世间一切美好的存在,她究竟为何让人失望呢?
将他安顿在三楼的房间,攸宁转回厨房,想要将煎好的茶汤送出去。
外面传来一声惊呼,似乎是撒旦的尖利声音道:“这位是?”
一个温和的男声道:“我是这间客栈的老板。”
“陆老板,很荣幸见到您。”
攸宁深吸一口气,露出明媚的笑容,接着,端起了托盘,将煎好的茶端了出来。
走出厨房,正看见陆离一身素白锦衣,随着维摩诘走向他们那一桌,帷幕遮挡上她的视线,只见衣角半片。
她垂眸将茶汤分发,太白仙君并未看她,倒是黑令史应了一声感谢,不过一会儿,茶汤分发完,她这才得空歇一歇。
格里个头细高,瘦的像是芦苇杆一般,侧目看向撒旦。
下一瞬,撒旦高呼一声:“哦!救我!”
“我尊敬的主人,您怎么了?”格里站起身来,半个身子露在帷幕外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