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傅恒屏退了所有下人,又将花厅的房门窗几紧闭,零泪见他如此小心谨慎的样子,忍不住问,“你们究竟有什么打算啊?”
傅恒看了眼弘历,低声道,“四阿哥也看出来了吧?”
“当然”,他点了点头,对她笑道,“这还要多亏了你帮忙呢。”
“我?”她听得更是糊涂,她除了和三阿哥的福晋吵了一架,什么也没干呀。
弘历俊俏的眉眼弯弯的笑起来,“你忘了,我曾问过三嫂,三哥何时回府。”
她瞪他一眼,当她有健忘症嘛!冷哼了声,“她说弘时每天都三更半夜才回……”她忽然顿住,想起她才和董鄂氏吵起来,弘时就得到消息及时赶来救场了,可见他就躲在不远的地方,只是董鄂氏不知道而已。是什么事情能缠住弘时,让他要忙到三更半夜,还不让自己的福晋知道,只能是……
弘历见她想明白了,不由赞许地点点头,“我敢断定,李荣保一定被关在三哥府里。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她追问道。
弘历又转向傅恒,神情冷静道,“你阿玛的事情暂时不要让外人知道,尤其是皇阿玛。三哥既然敢这么做,怕是对什么事情已胸有成竹。咱们先搞清楚他在谋划什么,也好想法应对。”
傅恒点头同意,却脸上难掩担忧之色,“四阿哥说的是。不过,阿玛年事已高,腿脚又有些行动不便。若是三阿哥对他动刑,我怕阿玛受不住。”
“应该不会。李荣保大人是两朝老臣,年少时更做过皇阿玛的贴身侍卫。三哥绝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过,以防万一,我到是有个主意。”
零泪听他这么说,立刻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问,“是什么?快说快说!”
“傅恒,我与你今晚就夜探三阿哥府。我与三哥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他的为人,他要是不亲眼看着,绝不会放心。”弘历目光坚定地看着傅恒,此行,不仅要查出李荣保被禁之处,更重要的是,他非常想知道弘时在玩什么把戏,隐隐觉得,这和立储脱不开干系。
“好啊”,零泪兴奋地叫道,这是她的老本行啊,“我也要去。”
弘历一皱眉,“你可不能去。”
“是啊,格格还是早些回圆明园吧,迟了,熹妃娘娘该惦记了”,傅恒也轻声道。
她闻言一噎,这时候两人想联合起来甩掉她,没门,“你们非要我回去的话,我就去皇帝那儿告密,让你们谁也去不成。”
弘历又头疼起来,“你去能干什么!到时还要我们分心照顾你。况且,彻夜不归,回去又得罚跪佛楼,我可不要再陪你一起挨罚了。”
她也懒得再和他们废话,嘴角翘起一丝坏笑,转身就要往外走。
弘历无奈地摇头,“我怕了你了。好吧,你可以去。不过,你要一切听我们指挥,不许擅自行动。”
她笑眯眯地又转回身,“放心,我绝不会拖你们后腿的”,她堂堂的杀手零泪,在道上也是小有名气的,就是做个不留痕迹的探子而已,绝对小菜一碟。
***********
闷热的屋子里黑沉沉的,只有一团炭火闪烁着微弱的光亮,隐约可以看到就在靠墙的木柱上,有人被五花大绑在上面。他无力地低垂着头,身上遍布血痕,显然是已遭过一轮重刑。
突然,一盆冷水当头泼了下来,他痛苦地叫喊了声,吃力地慢慢抬起头,眼前的人影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他咬牙道,“三阿哥,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
弘时走近他,忽地笑道,“明知故问。”他边从炭火中拿起一只烧得通红的烙铁,边声色不动道,“我知道你们这些武夫自视是铮铮铁骨。但事已至此,我若从你嘴里撬不出我需要的东西,是绝不会让你走的。”
幽幽的火光照亮李荣保惨无血色的脸庞,他声音虚弱着,“我因病已不问朝事多年,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是嘛”,弘时手中的烙铁逼近他的胸膛,一向温润恭谦的人,此刻眼中已抿去所有伪装,只剩阴狠,“那我就提醒一下你。皇阿玛为何要秘密派你安排人去接陈氏母女?”
李荣保一惊,眼神闪烁,回避地低下头,“这……这是皇上吩咐的,我只是遵命行事。”
“不老实”,弘时已没有耐心,眼里腾起一抹冷厉的亮光,烙铁无情地压在了他的胸口上。李荣保登时嘶声惨叫起来,一股糊焦的气味迅速蔓延在屋内。
又是一盆冷水泼醒了他,李荣保艰难地睁开眼,目光中尽是难忍的痛楚。
“你这是何必呢?要死咬着这个秘密进棺材吗?”弘时无奈摇摇头,顿了顿,似是感叹般的喃喃,“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很奇怪,熹妃对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这么冷淡寡情。按理说,母以子贵,她是凭着弘历才被皇阿玛封为熹妃的,她应该对老四格外宠爱才是啊。李荣保大人,你能给我解开这个疑惑吗?”
李荣保的眼神慢慢凝聚地看着他,仍是没有说话。
弘时刻毒一笑,又继续道,“后来,零泪入了圆明园,熹妃的那分欢喜人所共知。不知情的人见了,一定会以为零泪才是熹妃的亲生骨肉吧。”
说到这儿,李荣保的手不禁缓缓握紧,弘时微阖了下眼睛,将他的丝毫反应都看在眼里,“再后来,我就越来越好奇,忍不住派人去打听。原来,陈秉之的夫人与皇阿玛还是旧相识呢,而是关系颇为亲密……”
李荣保再也听不下去,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