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我抬眼瞧去,只见他身材魁梧彪悍,鼻正口方,一脸正气逼人,特别是那双炯炯有神如虎似豹的眼睛,让人不敢正视。他刚进来,就叹了一口气,对爷爷说道:“黄老爷子,我几次三番要求您到城里去,可你……”
爷爷一抬手,打断了他,说道:“你知道,我并不想把我身上的祸端招引出去,祸害无辜。”爷爷苦涩的说道,“我只担心我的孙子……”
那人意识到爷爷想要说什么:“您放心,我会照顾海子的。”
“那些人已经找上我了,过不久,也会找上他。”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什么都不知道,可他们还是不会放过他的。因为,他是我黄驭虎的孙子。”
“我明白了,您要我怎么做?”
“如果可以的话,让他远离这场祸端。”爷爷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让他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能走多远走多远!”
那人看了我一眼,随后对爷爷说道:“老爷子,我尽力吧。您可要多加珍重!”
爷爷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我已经到了这把年纪,早该去见我的兄弟们了,有你这句话,我也就能放下这个心了。”
那人拉着我离开了,可他没有按照我爷爷的嘱咐,让我隐姓埋名,而是通过各种渠道让我当了一个大头兵,我从此也就开启了我的军旅生涯,直到接到我爷爷的噩耗,还有就是那颗突如其来的子弹。
不过,此时此刻,随着一个庞大的漩涡卷起,我又被卷入了另一个世界之中……
我身在一个边关哨所之中,哨所外面的天说变就变,一晃眼的功夫,鹅毛般的白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一团团雾气从四面八方滚滚涌来,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远处的高山,近处的森林,甚至触手可及的房舍,都瞬间湮没在雾气与白雪之中,三步之外白茫茫一片,便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我和几个战友躺在营房里正聊着天呢,忽听耳边一阵巨响,浓雾滚滚涌将进来,我只觉得脸上一凉,转头往门口看去,那里直挺挺的站着一个黑影,只听他一声大喝:“兵蛋子,都给老子起来,巡逻!”
“队长,今天是新年,再说又是刮风又是下雪的,就免了吧!”我身边的张平安不大情愿的说道。
队长龙行虎步走上前来,一张黝黑冷峻的脸正对着张平安,向他吹了几口冷气:“你去问问,那些外国人,雇佣兵还有毒贩子,他们过不过新年?你再去问问,下雪刮风的,他们会不会和你们一样窝在家里?”
张平安身体站了起来,站得笔直,行了一军礼:“报告队长!不会!”
“既然这样,都给老子去准备,三十秒钟准时出发!要是慢了,就给老子回家抱孩子哄媳妇去!”队长的脾气我们是万分了解的,这家伙说的话比瑞士手表还准,他的话刚刚说完,我们六个人就直挺挺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并且,枪支弹药、绷带医药箱、水和食物、燃料通信、睡袋帐篷都一一背在了身上。我们巡逻的路线很长,道路崎岖险恶,地质脆弱,滑坡崩塌泥石流随时随地如影随形,很多时候,都不能回到哨所,只能在荒山野岭之中露宿,等到第二天日头东升,再行巡逻。
我们一行七人,队长带头,例行巡逻。
哨所外面,是一片冷杉林,冷杉林中古木参天,枝叶更是纵横交错,密密匝匝,即便是晴空万里之时也难以泄下一缕阳光,更可况此时,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我们不得不打开手电照明,可是雾气实在太重,手电筒只是照出一道光柱而已。
不过,我们的队长是林芝的藏族,打小就在山里生活,对山区的地势地形就跟自己村里的道路一样熟悉,因此,只要他带队,从来都不会发生意外。
走出冷杉林,就是一片碎石地,穿过碎石地,就来到一条山沟。山沟只有到了夏天,高山上的积雪融化了才会有水。山沟虽然不深也不宽,但山沟过去,就是尼泊尔的疆土了,山沟就理所当然的称为了中国和尼泊尔的国境线了。
有些时候,我们还会碰到巡逻的尼泊尔边防军,双方为了表示友好,时常会向对方问好,有些时候,会相互交换一些物品,譬如打火机,钢笔之类的,把自己手里的扔给对方就行了。军人是不允许进入别国疆土的,这就构成了入侵,该国完全有权力将入侵者射杀。
雾气渐渐消散,可是风却渐渐大了起来,夹杂着雪粒的风刮在脸上,那种滋味就像是有人用刀片割脸上的皮肤一样。
风吹进山沟之中,发出呜呜的响声,就像是一个女人在低声抽泣。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底突然间发憷起来,甚至感觉会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会从山沟里爬上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个地方我不知道来来回回走了多少次,可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害怕,总感觉有危险正向我们靠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突然,我前面的战友头一个晃荡,只听嘭一声闷响,他的左半边脸瞬间嘣碎,半个脑袋一耷拉,整个身体就在我的面前倒了下去,我想伸手去扶他,可是他的身体已经栽到了山沟里去了。
“狙击枪,而且安装了消音筒!”脑海中当即闪过一个念头,举起九五式步枪指向对面,可是,那里除了朦朦胧胧的雾气,什么也看不清楚。
“快隐……”队长还没喊出话,他的胸口处转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