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所谓的月朗星稀,也没有所谓的乌云密布,这……只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夜晚。暗淡的月光从窗外射入屋中,与书桌上台灯的灯光交相辉映,点亮了整间书房,而我则埋头在桌子上堆积如山的账本之中,认真的查看着一条条货物的出入账记录。这些账本中的大部分问题虽说都已被葛叔标注了出来,但对于我这个刚入门的大掌柜来说,还是略显吃力。
我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又挤了挤自己的眉心,不由得叹了口气,累,就是我现在唯一的感觉。相比于曾经安逸和自在,接手“隐逸阁”后的这份繁忙与束缚无疑是天差地别。
我苦笑着摇摇头,把对曾经那份安逸自由的向往彻底从脑中甩掉,某位哲人曾经说过,生活就像qiáng_jiān,如果你无法反抗,就只能学会去享受。也许这份繁忙,便是我必须要面对的宿命,终究有一天,我会习惯于在其中寻找那份快乐。
关于“三不斋”,我已经彻底的交给了小柱来打理。其实说心里话,站在一个老板的角度上讲,我不太认为小柱是这份差事合适的人选。相比于我性格上的机敏与油滑,小柱则显得过于的朴实与真诚,当然,我并不是在指责朴实与真诚不好,只是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太过实在,那就难免会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或者说不懂得有什么油水可捞。
不过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小柱,“三不斋”是我亲手创立的家,也只有在那里的那段岁月,才是我人生中最平静,最安逸的时光。如今我把他交给小柱,更多的则是希望他能就此安稳平静的生活,远离这复杂的社会,保住那份难能可贵的真……
“三不斋”的账本从我掌管的时候起,就是不必上缴“隐逸阁”,处于一个自负盈亏的状态。当然,因为是自家铺子的原因,也从来没出现过亏的情况。铺子的租金和货物都是由大伯提供,而我呢?只负责卖,卖多赚多,卖少赚少,如今想来,多少有那么几分啃老的意思。
交予小柱后,我也依旧想要延续这样的做法,但小柱却是死活都不同意,非要说什么亲兄弟明算账,我实在拗不过他,也便随他去了。
直到后来,小柱一脸自豪的,将一叠厚厚的账本放在我的面前之时,我才恍然醒悟,原来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自以为,小柱或许才是我们所有人中,最善于经营之术的人才,因为我们都忘记了一个最浅显的道理:商贾之道在于诚……当然这又是后话了。
我合上了手中的账本,将其丢在桌上,腹中传来阵阵的饥饿感,不由心中埋怨,他妈的,这小黑胖子,去买个夜宵居然能花上一个多小时,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自己随便泡上一包泡面充饥算了,再晚一点,估计这明天的事儿也不用办了。
叹了口气,扭头看向窗外,孤零零半月悬挂夜空,散发出昏暗的光亮。我的思绪又一次的游离,一种难以言表的迷茫油然而生。那些曾经在我生命中,给予我指引的人,一个个的离我而去,宛若黑暗的道路上,一盏盏熄灭的明灯,纵然还在,却也无法再为我点亮前方。
我开始迷茫于自己曾经每一次的选择和自以为是的错误想法,黑暗中,我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不知是该就此停留,还是该继续前行……
人未入,声先到,打断了我的思绪:“卧槽!小子,金爷我真觉得现在干这小摊贩的买卖,要比咱们赚的多多了,这大晚上的,就为买这只烤鸡,金爷我愣是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要不咱们也转行吧?投资小,回报高,最主要的还没危险。”屋门缓缓打开,一个皮肤黝黑的小黑胖子,一手拎着一个透明塑料口袋,大摇大摆的走入进来。
我听他这么一说,顿觉郁闷异常,一边将桌子上的账本推到一边,空出一块位置,一边开口埋怨:“大哥,我就叫你帮我买点宵夜,出门口左转,就有家包子铺,你干嘛非要去那么远,排队买烤鸡。”
金不换将两个塑料口袋放在桌上,从旁边拖了把椅子,放在我的对面,一屁股坐下,然后从其中一个口袋中拿出一罐啤酒,自顾自的打开一饮而尽:“金爷我这不是看你小子太辛苦,想给你补补吗?都说这家的烤鸡味道棒的很,金爷我早有耳闻,也没找歌机会尝尝,今儿个就顺道儿买来试试了。”
金不换边说,边将另一个口袋打开,拨开被锡纸包裹着的烤鸡,顿时屋内飘香四溢。这货也不客气,从硕大的烧鸡上,直接撕下了一块肥嫩的鸡肉,塞入口中:“别说,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还真挺好吃。”
我无奈的笑了笑,接过金不换递来的啤酒,打开喝了一口,一阵冰凉感席卷全身,顿时感觉精神了许多。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文雅,学着金不换的样子撕下一大块鸡肉,塞入口中。
金不换口中咀嚼着鸡肉,话说的也含糊不清:“小子,明天咱们到底去不去?你总得给个准信儿吧?”
我看着他口中差点飞溅而出的肉沫子,一阵的恶心,本能的向后挪了挪身体:“你能不能先把东西吃完再说话?”犹豫了一下,转而反问金不换:“你觉得呢?”
金不换咽下鸡肉,又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这才回我:“金爷我觉得吧,其实陈丫头这法子挺靠谱的,倒是可以试试,反正不成又不会缺斤少两的。你小子本来就已经这么衰了,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正常。”
我白了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