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并没有因为夜晚而停止,反而越下越大,被加厚的巴族城墙在大门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门洞,这时候就有着好些人挤在里面,一边避雨一边休息,其中一人浑身血迹歪坐在门洞边上,呼呼大睡,周围的士兵们也小心地注意着不惊扰他。
这份小心都来自于他白天的战斗中赢得的尊敬,在其他人的眼中,他是个真正的英雄,他的名字叫飞鸟。
飞鸟并不是巴族的人,而是来自于一个曾经的中立部落,温族。他有着这个时代很平常的人生,作为猎手的儿子,他因为父亲在他出生的那天用陷阱捕到一只鸟而得名,长大后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个猎手。
在他的部落被九溪族大军攻破之后,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力战受伤后成了俘虏。后来正好遇到巴族派出到九溪打探情况的使节团大闹俘虏营,他就跟着乘乱逃了出来,他逃亡时正好遇到一个巴族的猎手,所以被带到了汇合点成了鸥当时带领的逃亡部队的一员,最后还参与了在温族废墟伏击追兵的一战。
就是在这一战中,他作战勇敢,在阻挡对方撤退时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为最后围歼追兵立下了功劳,也给当时带队的鸥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后来组建猎手队的时候,鸥就将他推荐给了洛。
虽然并不是来自于巴族的附属部落,但一来温族已经被打败,全族都成了九溪族的奴隶,而飞鸟失去了所有亲人与九溪有不共戴天之仇,再加上又是鸥推荐而来,所以洛不仅接受了他,还让他担任了相当重要的职位:负责守卫大门的城门官。
巴族的士兵都是来自各个部落,互相之间并没有什么统属关系,士兵们都是由自己部落中有威望的人统领,并没有什么正规的编制。而猎手队则不同,作为巴族装备最好,兵员质量最高的队伍,在组建之初就有着相当正规的组织。
这组织当然也是郑军的杰作,不过这时候也不需要太过复杂的编制。郑军简单的把五个人设为一伙,另设伙长一人,两个伙为一队,其中两位伙长中一人兼职队长,另一人为副队长。五个这样的队编成一个什,专门设一个什长,而五个什则为一曲,现在猎手队共有两个曲,总计六百人。
猎手队中一个曲由洛亲自带领,集中在大门的瓮城上,飞鸟就是其中的一个什长,指挥六十个人,专门负责大门的守卫。另一个曲由鸥带领,分散在城墙上防止牛头人再次上墙。
猎手队每一个士兵都装备着盾牌和石矛,同时也配发弓箭,后来还分配下加厚的皮革衣服,几乎可以算是皮甲了。这样的装备在这时代就真的算是武装到了极致了。
在之前下午战斗中,首先组织了一伙的射手在大门被打破时,对门外集中攒射,之后又身先士卒,奋战在第一线,他用盾保护自己就死死顶在破洞的中央,带领其他人和门外的九溪族人对戳对顶。
他身上的血既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靠着自己技巧和不知道哪里来的运气,他最后毫发无损,靠着这战绩,他得到了手下人的认可,现在可以静静地享受他自己的宁静。
飞鸟睡得很好,第二天的早晨就显得更加的精神焕发,九溪族今天的进攻还是和昨天下午没什么区别,没过多久,大门就又传来了对方的撞击声。
重新修复的大门强度也大大下降了,大概被撞击了二十几下,破洞就再次出现。飞鸟这次没有直接组织射手攒射,而是让他们在盾牌后准备好。果然,九溪族学着他们在这时候组织起了攒射,不过既然飞鸟有了准备,这一阵攒射就没什么战果了。这些九溪射手反倒被飞鸟之后组织的反击射倒了不少。
不过能对射的也就开始的一会,之后还是变成了互相隔着破洞互戳的局面。到最后更是连互戳都没有了,变成两边的角力。
九溪族分成几队,轮换着进攻,而飞鸟也能得到其他什的支援,轮换着防守。双方互相都没能取得太大的战果,只是下午时大门的破洞被扩地更加大了一些。
随着郑军的医院治疗的伤员越来越多,而最早时候的伤员中连重伤员都已经恢复,这些活生生地例子也带给士兵们相当的安慰。
就因为有着这样的医疗条件,在守了大门一天半后,飞鸟的什即使只剩下了三十九个人,战损超过了1/3,大家仍然保持着较高的斗志。
要知道在现代社会的时候,以当时的第一军事强国美国的标准,一支部队的战损超过10就要进行适当修整,超过30就要拉下去补充和调整了;超过60就算是不行了,要去后方长时间修整。
飞鸟的什虽然韧性超过后世的美国军队,这时候仍能保持相当的斗志,但战力却是的的确确地被削弱的了,但这时候各处都有大量伤员,郑军的“医院”各种轻重病人已经有了快七百人,算上那些死亡的,现在巴族的兵力已经下降到了两千人。
虽然还不至于严重到人手短缺的境地,但也没办法找出合适的部队来接替飞鸟的什了。
这个晚上,飞鸟再次梦到了过去那些美好的时光,梦到了他的父亲、母亲,他的兄弟,他的妻子和孩子。
第三天的战斗,几乎一开始飞鸟就感觉到了吃力,大门的强度几乎已经降低到了极点,只承受了两次撞击就再次破出一个大洞,不过好在洛也知道大门的防御非常关键,及时支援了两个什过来。
靠着两个什的支援,飞鸟总算维持住了战线,不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