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景蕴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仰头望着自己的洛继宗,很是好奇的皱眉问道:“你们究竟有多深厚的感情,值当你为她这样儿?听你姐姐说,你们之前并无接触,不是吗?”
洛继宗一愣,好半晌没说出话来,仔细回想自己与孙文婷,好像还真就那一回的接触,之前之后都……不由呐呐地摇了摇头。
景蕴见此失笑道:“俗话说娶妻娶贤,听你姐姐说那孙小姐倒是个贤惠能干的,可这世上贤惠能干的女子多了去了,你不若好好想想我的建议,你叫我一声姐夫,难不成我还能害了你?”
说完见洛继宗不说话,景蕴不由皱眉道:“她若当真对你有意,便是你姐姐没有下请柬给她,也会想法子至少过来见你姐姐一面,可如今呢?你姐姐亲自给她们下了帖子,可她却……”
景蕴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有些担忧地望着沉默的洛继宗,这孩子被保护得太好,十四五的年纪,还没经历过什么挫折,或许,这是他人生中第一个真正的挫折。
这样想着,景蕴不由皱了皱眉,正想着是不是要安抚两句时,洛继宗却突然苦笑着摇头道:“姐夫说的都是道理,只是我这心里说不出为什么,怪难受的。”
说完见景蕴再次挑眉,洛继宗赶紧道:“姐夫快别说我了,让我好好儿想想,说不得回头还得麻烦姐姐姐夫帮着寻摸一个合适的。”
说到这儿,洛继宗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们府里情况姐夫是知道,别说父亲不会允许我任性妄为,便是我自己,也不能总是劳烦姐姐回去帮着管家不是?不是不等,而是真的等不起。”那神色,是说不出的惆怅,却又带着一丝果决。
景蕴见此心中琢磨着,回头得请外祖母帮着相看相看,毕竟京中这些个闺中女孩儿,再没有比惠宁长公主更熟悉了解的。
如此一想,景蕴便有种万事搞定,后宅重归安宁的感觉,尤其是洛继宗的反应,让景蕴更是满意,不由想也没想便一口应了下来,在他看来这当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景蕴愉快的领着洛继宗去前院儿,吃酒应酬的时候,蒋氏也在敏锐地察觉到了,惠宁长公主与洛娉妍之间的怪异。
自从惠宁长公主知道了“真相”,心中便一直对洛娉妍抱着一份内疚,再见面就难免觉得尴尬。因此,从昨日开始,惠宁长公主便对洛娉妍采取了能避则避,避不开便视而不见的方法。
就在惠宁长公主等着洛娉妍先低头,给自己递出一个梯子时,却不知洛娉妍早已对她,甚至是景芝都抱有了敬而远之的态度,这就让俩人,或者说三人间的相处,显得极为怪异。
甚至洛娉妍还发现,就连敏珠小郡主,跟洛娉妍说话,洛娉妍虽然面带笑容,神色间却不乏疏离之意。
这一发现,令蒋氏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别的想法……想到或许可以利用洛娉妍,来对付景蕴与景芝兄妹,甚至是惠宁长公主时,蒋氏的嘴
角不由勾起一抹冷厉而嘲讽的微笑,一时间心中更是澎湃不已。
自从洛娉妍嫁进锦乡侯府,接了府库钥匙与对牌,掌管了整个锦乡侯府内院儿,景莳又被锦乡侯带走后,蒋氏一度认为天都塌了,因此很是积郁成疾地病倒了一段日子。
直到上月花朝宴请后,蒋氏听说洛娉妍娘家人在宴席上争锋相对,蒋氏的病情才突然好转,重新开始出来走动。
可惜,洛娉妍之前一直与景芝在一处,不是忙着景芝婚嫁之事,便是出了府去。可即便如此,却也让周氏打探出花朝那日,洛夫人与洛二小姐因大吵起来,被洛娉妍遣送回去的事儿。
这让蒋氏觉得是个把柄,一个很不错的把柄,或许什么时候便能派上用场,因此蒋氏在听说绥远候府也在春宴受邀之列时,主动的联系了绥远候继夫人——蒋四的母亲。
蒋氏一身青色素锦绣寒梅通袖衫,套在身上显得松松垮垮地陪坐在绥远候夫人身边儿,与绥远候夫人一身葛红绣金薄袄,形成鲜明的对比,尤其是素白的脸,让人一看便觉得格外憔悴。
绥远候夫人原不打算理会蒋氏,却在见到她这副模样时,到底心下不忍,打发了儿媳敏珍郡主带着蒋凤儿去了惠宁长公主身边儿,反倒是将她带在了身边儿。
蒋氏远远地观察着惠宁长公主与洛娉妍,当看到洛娉妍独自一人离开碧波荡时,蒋氏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侧头朝绥远候夫人小声儿道:“今儿真是太难为表嫂了,若非表嫂,我怕也没机会出来透气。”
说到这儿,蒋氏顿了下来,侧开了头……
绥远候夫人见蒋氏红了眼圈,却又倔强不愿被自己发现,正悄悄压着眼睛,并不觉得她惺惺作态,倒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也压低了声儿,关切地问道:“你的事儿我也知道不多,可如今已经这样,你可是有什么打算?”
蒋氏肩膀轻颤地摇了摇头,自嘲的笑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这辈子也就这样儿了,只盼望莳儿将来好好儿的……也就别无他求了。”
说着蒋氏再次扭头擦了擦眼角,随即回过头朝绥远候夫人挤出一丝歉意的笑容,淡淡地道:“让表嫂见笑了。”
看着蒋氏这样,绥远候夫人也不知说什么好,蒋氏却是突然小声儿笑道:“我就不在这儿碍别人的眼了,今儿已经很麻烦表嫂,万不敢给您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绥远候夫人刚想说什么,蒋氏已经起身,屈膝一礼后,红着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