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洛继宗吓得一哆嗦,却不敢回话,只低着头不语。景蕴见他那样儿不由也皱了眉头,手无意识地刮着茶盖子,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洛娉妍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就不能挺直了脊梁,站好了或是坐稳了?这样一幅模样,便是没什么事儿,别人也不会相信!”
谁知洛娉妍这样一说,洛继宗的头却垂得更低了,他倒不是怕洛娉妍,而是对洛镇源和景蕴,洛继宗则是从心底里害怕敬畏的。
洛娉妍见此不由越发皱紧了眉头,冷声道:“父亲问话你好好答就是,做这副样子给谁看?难不成没有的事儿,父亲和我,或是你姐夫还能冤枉你?”
景蕴闻言顿时明白,洛娉妍这是想要当众教导洛继宗,便也搁了茶盏肃了神情,毕竟在自己的撺掇下,洛继宗如今是记在自己岳母名下的。
洛继宗小心地打量了洛镇源一眼,洛镇源也正瞪着他,见他看来板着脸道:“你姐姐的话是没听见吗?给我站直了说话!”
被洛镇源这么一吼,洛继宗越发缩着脖子低着头了,景蕴有些看不下去,笑道:“行了,妍儿别说继宗了,岳父也消消气,你们这样继宗便是想要放松也是不能够的。”
说着景蕴往身边儿的方凳一指,笑道:“继宗也过来坐,如今你可不是户部侍郎的庶子,而是洛府的嫡长子!你可知道何为嫡长子吗?”
景蕴的话让洛娉妍松了口气,自己想说的,终于被他说了出来。而洛镇源与洛继宗却都是浑身一震,在此之前他们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洛镇源神色严肃地坐了下来,自己小门小户出身从未接触过这些世家子弟的教养,除了学业,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教养儿子。此时景蕴既然提出,必然还有后话,再看洛娉妍松了口气的模样,洛镇源便料定自己猜对了。
洛镇源一指景蕴旁边儿的位置,道:“继宗坐你姐夫身边儿去,好好听你姐姐姐夫的话。”
洛继宗也反应过来,这是姐姐姐夫要教导自己,心下欢喜不已,先朝着景蕴很是恭敬地长身一礼,而后才在景蕴下手边儿贴着凳沿儿坐了下来,轻声道:“请姐夫教我。”
景蕴见此朗声一笑,朝洛镇源点了点头,方才看向洛继宗,缓声道:“不必紧张。”
说不紧张,其实除了洛娉妍,不仅洛继宗,便是洛镇源也有些紧张。
景蕴却是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盏,轻轻地搁着浮沫,淡淡地道:“我不过是要提醒你,岳父乃是当朝大员,母亲虽过世多年,但也是皇商之后,沈氏一族嫡长女。如此身份任何时候都足以令你挺直了脊梁。”
景蕴刚说完,便见洛继宗努力的直起背脊,不由闷笑出声儿,却也并不指责,接着道:“你自己少而好学,小小年纪已然取得功名,比大多数人都强上不少,岳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行事何必畏首畏尾?”
洛继宗闻言想要低头,又极力忍住,小心地斜眼朝洛镇源瞟了眼,被洛镇源一瞪,又急忙收回目光。
洛娉妍看得直摇头,景蕴却是并不在意,笑道:“过去你行事若有偏差,人家只会说到底是庶出子弟,也不会太过苛责。”
听景蕴提起“庶子”二字时,洛继宗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可景蕴却是突然肃了神色,沉声道:“可自从你的名字在族谱上记在了岳母名下,你便不再是过去的庶子了!”
洛继宗一怔,抬头望向景蕴,景蕴亦是目光灼灼地看向洛继宗,一字一顿地道:“从那时起,你便代表着父亲,代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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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府!”
洛继宗望着景蕴好半晌没有说话,最终却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景蕴舒了口气,浅浅地抿了口茶,才这接着道:“其实要说你曾经接受的是庶子的教育,这并不恰当。岳父只有你一个儿子,想必对你也是精心教养的。”
这点洛继宗无法否认,洛镇源更是自认对这个唯一的儿子一直很上心,尤其是在他考中秀才后,那更是倾尽所有。琴棋书画,自己无一不是亲自过问,作诗写文,自己也都篇篇细读指点。
见洛镇源脸上露出笑意,景蕴轻咳一声儿,接着道:“世家大族,之所以是叫大族,最明显的特点是传承久远,一代代的积攒下来,到最后家大业大子孙众多。”
洛继宗点了点头,瞅了景蕴一眼,小声儿道:“咱们家如今是刚刚起步。那……”
话未说完,洛娉妍便皱眉喝断道:“锦乡侯府立族上百年,族中先辈更是人才辈出,但凡能多活下一人两人,也不会是如今的情况,与洛府自是不同!”
洛继宗的眼神和话语,景蕴不是没有看见听见,却并未放在心上,可洛娉妍突然这样说出来,景蕴心中却是觉得暖暖的,扭头朝洛娉妍看去,正要劝解两句……
却见洛娉妍微红的眼圈,哽咽道:“咱们府里的老姑奶奶,跟姑姑们,也都是战死在边疆沙场上的,胖的人家凭什么和我们相提并论!”
这话一出,不仅洛继宗,便是洛镇源脸上也带出了敬意,景蕴咬了咬后牙槽将心中的酸楚压了下去,故作轻松地笑道:“妍儿这是做什么。”
说着景蕴将一块雪白的细棉绢子递到洛娉妍面前,轻笑道:“最近怎么情绪越来越容易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