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九声悠长的钟声回荡在咸阳城的上空。
黑色掩映下咸阳城,到处都散发着沉重的味道。街道虽然被秦锐士封锁了,但,还是有不少秦人聚集在各自家门口,默默悲伤。
大秦刚刚再次取得了一场大捷,可是,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秦王,却是离世了。
十年,不过短短的十年,秦国已经换了三任国君了……
身为太子的嬴政,抚棺而行。神情肃穆,身后跟着的,乃是嬴子楚的次子,嬴成蟜。
不过,与嬴政不同,嬴成蟜的脸上却是写满了忧伤,隐隐之间,还有着几丝泪痕依稀可见。
此次,被嬴政选做护灵之人的,乃是任俞。是的,这样的选择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是,也只是出乎意料而已。
如今的楚系已经分崩离析,别说是和老秦系比,就是肴东系,也比楚系要强上几分。自然引起不了老秦系大佬和吕不韦的关心。
而现在,他们真正关注的,还是新王登基。是嬴政上位之后,如何摘取应当属于他们的胜利果实。
司马钧默默地看向当朝相国吕不韦,谁知吕不韦的目光也恰巧看向了他。
两股目光相撞,令司马钧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吕不韦……”司马钧心中默默念叨道。对吕不韦的警惕之心,不由得又上升了几个层次。
吕不韦微微一笑,随后再次换上庄严肃穆的神情。
……
三日后
咸阳城外,渭水之北。数万铁秦锐士,将周围包围得水泄不通。就在这里,嬴政将祭祀先祖,告慰河伯,登基称王!
“当!”
青铜钟声响起,被嬴政选做祭司的,乃是如今嬴姓王族内颇有些名望的嬴腾,也同样是此番出征的将领之一。
“皇皇昊天,立我烝民,贻我来牟,帝命率育!”
“惜时惜阴,播厥百谷,亦服尔耕,十千维耦!”
“方苞方体,维叶泥泥,载燔载烈,以兴嗣岁!”
“当!”
随着祭文诵读完毕,礼乐之声响起。嬴政挎剑,缓缓走上高台。
“噗通!”
“噗通!”
嬴政将祭桌之上的九枚精雕细琢的玉璧,一一丢入渭水之中。随后,在祭桌之前设立的王座上,缓缓坐下。
“呼啦!”
随着嬴政坐下,祭台之下,文武百官,和数万大秦锐士纷纷跪下。
“臣等,拜见王上!”
恭迎之声,宛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震耳欲聋。
坐北朝南,晌午之时,正阳当头。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嬴政的黑底金丝王袍,熠熠生辉。威严之气,油然而生。
“这,这就是秦国的王吗?”
祭台之下,作为嬴政唯一弟弟的嬴成蟜,微微抬起头,有些愣神地看着高座之上的嬴政,一丝异样的情愫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
如此场景,嬴成蟜也曾经历过,只是,那一次乃是九年之前嬴子楚登基,还极为年幼的他,自然不懂如此浩大的仪式所代表的意义。
但是,如今,已经逐渐成熟起来的嬴成蟜,在芈文的鼓舞之下,也明白了那高台之上,所蕴含的意义。
“若是,坐在那里的是我……”嬴成蟜的嘴角微动。
“诸卿平身!”
嬴政的声音在嬴成蟜耳边响起。威严的语气,令嬴成蟜的身子不经抖了抖。略微抬起的头颅,也慌忙低下。
“谢王上!”
又一次铺天盖地的浪潮涌来。
按理说,此时,无论是祭祀还是称王的流程具皆已经结束。接下来,不过是嬴政作为新王,随意发两句言而已。
但是,嬴政刚一开口,却是说出了一句令一众文武大臣胆寒的话语来。
“寡人生于邯郸市井之间,蒙先王不弃,赐予太子之位,逾今九年有余。然,昨日服丧之间,寡人却是意外得知一件密事!”
嬴政说道这里,微微一顿,威严的目光,缓缓地扫驶过在场的一众文武大臣。
“赵高!”
“奴婢在!”赵高穿着黑底红纹的宦官服饰,跪服到嬴政身旁。
“将人带上来!”嬴政左手握着天问剑,右手一挥,怒气伴着威严之色而出。
“喏!”
“踏!踏!踏!”
一队数百人的军队,迈着整齐的步子,缓缓向着礼场而来,滚滚杀伐之气也随之铺面而来。
“天尽军?”不少武官瞬间认出了这支军队的身份。
为首的,乃是如今军中的两颗新星,天尽军左右校尉,君九幽与宋凡。
天尽军之威名,早早地就传遍了咸阳城,一直被看做是太子嬴政的幕府亲军。
如今,能被天尽军亲自看押的,究竟是何人?
一众大臣的心中,除了一丝疑惑与不解外,更多的就是好奇了。
当然,这些大臣也都是人精。嬴政在这登基祭典上,搞出如此大的动作,显然是要拿人开刀立威啊!
可是,这年轻却不简单的新王,是准备拿哪家哪系,开刀立威,一众大臣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吱!”
关押着囚犯的囚车缓缓停下,等到一众天尽军散开,一众大臣们才看清囚车里所关押的,正是先王近侍!
看到这一幕,一众大臣又具皆陷入了疑惑之中。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相国吕不韦!因为,这先王近侍,正是吕不韦安插在嬴子楚身边的细作!
“嬴政要对我动手?”如此一个荒唐的想法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