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以来,秦国上下皆是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秦国底层的将士们欢欣鼓舞,因为,一场大战即将再次开启,军功将会接踵而至,这对秦人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然而,整个秦国的朝堂之上却是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薄雾。
秦王要伐赵,这本是好事,但是,却是动用的霸上大营。而今,霸上大营之中兵力有着十多万,但是,其中老秦世家的人却是不多。
就在老秦系打算向嬴政提出抗议之时,嬴政却是又传出了御驾亲征的消息,令老秦系一时直接捉摸不透。
嬴政离开朝堂,无疑是为老秦系提供了把控朝堂的机会。但是,依照嬴政的能力,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吗?军功与政堂,熟取熟舍,一时间,老秦系内部也是争论不休。
“兄长,王上此番御驾亲征,不知为何?”府内,熊桓面带担忧地看向熊启,问道。
“桓弟,你认为如今的老秦系强大吗?”熊启不答反问道。
“自然强大,恐怕就是我们昔日的楚系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那你认为,如今老秦系强大的根本在哪里呢?”熊启看向熊桓问道。
“不在朝堂,而在军旅之间!”不等熊桓回答,熊启便率先将答案说了出来。
“然而,对于司马家与百里家这等老秦系之中的领头人而言,一场战功的功勋,早早就入不得他们的眼了。他们,想要的,更多的还是这庙堂之上的权力。”
“可是,真正支撑着整个老秦系的底层世家,却是与此不同。战功,才是他们真正所渴望的……”
“兄长的意思是,王上想借此次御驾亲征,分化老秦系内部?”熊桓听后微微一惊,不可思议地说道。
“应是错不了了……”熊启目光平静地点了点头。
“桓弟,你要记住,无论何时,无论看似多么强大的人,派,国,必定都是有矛盾的!只要把握得当,就可为我所用!”
“喏!小弟记住了!”
……
咸阳宫
东出日期渐进,嬴政的时间也大多留在了芈郑那里,朝堂上,事无大小,具皆被嬴政搬到了芈郑宫中。
“王上,今日您已经批阅了百斤奏折了,还是歇歇吧。”芈郑轻轻走到嬴政身前,低声说道。
“寡人即将离国,这些事情,必须要处理好,否则,会生变故!”嬴政依旧埋头批阅着奏折。
“喏……”芈郑微微躬身,轻声应道。
“王上,无情求见。”赵高的声音在底下响起。
芈郑眼神之间流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失落。
“臣妾先行告退……”芈郑躬身,走入内殿之中。
贵胄出身的芈郑,自然也知道,宫中无情与天肃,替嬴政掌管着一应机密事物。对此,芈郑自然会选择回避。
“王上!”无情单膝跪下,冷冰冰地行礼道。
“办的怎么样?”嬴政也放下了手中的笔,神色冷峻地看着无情。
“回禀王上,锦文夫人已经搬离了王宫,长侍先王陵寝!”无情语气冰冷地回答道。
“华阳太后那里呢?”
“臣已将其幽禁于一偏宫当中。”
“很好,办的不错。”嬴政眼中露出一丝满意的神采来,点点头说道,“如此,想必,以熊启的手段,应该能再度整合楚系了。”
“只是,王上,臣担忧,以熊启的手段,真让其掌握了楚系,到时恐怕又会成为一个司马钧……”
无情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来。近日以来,黑冰台已经暗中掌握了熊启正在利用熊权所遗留下来的力量,进行着一向惊人的计划。
若不是机缘巧合,恐怕熊启连黑冰台的耳目也能瞒得过去。细思极恐之下,无情对熊启的警戒心更是无比之高。
“无妨。”嬴政摇摇头,说道:“只要他能替寡人搅浑这潭死水,寡人也才有机会彻底整合了秦系。”
随后嬴政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司马钧老了,没了当初的血性。百里骏也越来越高傲,与人嫌隙颇多。”
“熊启虽然年轻,却是一头比熊权更难对付的野狼。一头有更有头脑,也更喜欢血腥的野狼。呵呵,虎狼相斗,鹿死谁手,是不可知……”
无情微微低下头,心中明白,一切还具皆在嬴政的掌握之中。而无情心中更是知道,虎狼虽狠,但终归斗不过早在一旁窥视全局的龙……
……
数日之后,霸上大军整顿完毕,由王翦执掌帅印,蒙武为副将,十多万人,兵聚于函谷关之下。
长戈林立,锦旗飘扬,十余万黑甲秦卒,站成数列长队,威风凛凛,杀气四溢。
尽管,由于带着青铜面具,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是,一双双激烈的眼神,却是充分地展示了他们此刻内心的激动。
此刻,嬴政再次站在了这座古老的城关之上,凝视着底下这群已经从心至身,由内而外成为自己手中利器的士卒。
嬴政的目光缓缓扫过大军的每个角落,而后以雄浑的声音说道:“故赵韩燕楚魏,犯我大秦,寡人破之于三川之间。然五国欺秦,寡人粗鄙,尤不敢忘,枕戈待旦,经年之余,仓廪已足,兵甲已修,当复先王之志!”
“愿为王上前驱!”十多万人的声音,如同排山倒海一般袭来,震耳欲聋,却又令人精神陡增。
嬴政旋即拔出天问,剑指长天,高声喊道:“诸侯之怒,浮尸百里,大秦之威,山河崩碎!”
“大秦之威,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