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再三,心中同样不太愿意麋芜在阴阳据点这么个不见天日的地方长大的月神,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嬴政的建议。
“既然如此,就这么说定了。”
眼见月神点头,嬴政也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嬴政能腾出来的时间,终归还是极为有限的。
嬴政又多在月神处待了一个多时辰后,还是选择了离开。临走之前,却是特意叮嘱了李开,让他提前向白起说明,以便白起做准备。
“轰!”
秦王寝宫内,嬴政看着那道墙壁缓缓合上,随后走出了内殿。
“王上,颍川出事了……”
然而,当嬴政刚刚走出内殿,早已在外等候了许久的天肃,便脸色冷峻地向嬴政报告了一条突如其来的讯息。
“颍川?”
嬴政皱起眉头,脑海之中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前世的颍川之乱。
“寡人不是特地吩咐过王贲,好生安抚颍川之众吗?还特地播发敖仓之粮,令他们又有了耕种的种粮,为何还会生出叛乱来?”
天肃微微低下头,已经伴随了嬴政七个年头的他自然听出了嬴政话语之中的怒气。
“回王上,王贲将军的确按照王上之言,好生安抚了颍川之众。可是,自从王贲将军东征魏国之后,大部分军士此刻具皆在魏地。颍川自然疏于防范……”
嬴政一甩袖子,脸色阴沉地一边向着前殿走去,一边问道:“可曾查清楚,此乃何人所谋?”
“回王上,已经查出了一二。大部分,乃是韩国旧贵族……”天肃亦步亦趋,跟在嬴政身后回答道。
“韩国旧贵族?”
嬴政脚步一顿,随即脸色露出了一丝不屑之意,冷哼一声说道:“就凭那些终日只知醉生梦死的韩国贵族,也有这个胆子?”
“还有,农家的影子……”
天肃的声音越发低沉,当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他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嬴政身上的怒气更甚了几分。
不等嬴政发文,天肃继续说道:“原本,王贲将军大军撤离之后,那些韩国贵族,又逐渐回复了以往的作风。只是,有我大秦律法在,方才收敛了些许。
不过,农家的人,假借着燕太子丹大胜王翦将军的消息,肆意鼓动一众韩国贵胄。加上楚国大军兵临魏境,王贲将军无瑕西顾,本就受不了我大秦律法的这些贵胄,自然萌生了反叛之心……”
“农家的人,也能令那些自视甚高的韩国贵胄看上眼?”不等天肃说完,嬴政便冷笑着说道。
虽然农家号称十万之众,但是与墨家,儒家,这等更注重精英的百家相比,农家却是更加登不上台面。
而韩国虽然弱小,却因为是中央之国,坐拥富饶之地,反倒是生出了比他国更加高傲蛮横的性子。
新郑城中,那些靡靡之地,便是他们最好的证明。
所以,若是说仅凭农家的人,就能策动那些高傲的韩国贵胄叛乱,嬴政是绝对不相信的。
“王上英明,这次策反之人,乃是农家烈山堂的副堂主,齐国公室田猛。”
“原来是他!”嬴政略显意外地说道。
对于田猛,嬴政倒是有几分映象。似乎日后接管了农家的烈山堂,还是现任侠魁田光死后,农家侠魁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略微沉吟了片刻,嬴政继续问道:“现在,颍川郡可有人主持大局?”
天肃点点头,回答道:“颍川郡守内史腾已经稳定了局面,将叛逆控制在了新郑附近,而王贲将军也已经派蒙恬校尉领军,带着三校人马,共计两万五千快骑,前去新郑平乱了。”
嬴政沉默不语,继续向着前殿走去,心中却是阴晴不定。
内史腾的能力,嬴政很是放心,而有蒙恬的支援,那些不过由乌合之众组成叛军,估计会在数日之内便被枭首。
然而,嬴政真正担心的,并不是新郑的叛乱。而是,农家的目的何在。
农家虽然相对而言,更像是江湖草莽,但是其侠魁田光也同样是精明之人,嬴政可不相信,没有田光的首允,田猛会擅自行动。
那么,他们这么做的收益何在呢?嬴政一时之间,也难做决断。
对于新郑再起叛乱的事,嬴政也丝毫没有打算隐瞒。次日,数位朝中身居重职的大臣们,便纷纷被嬴政请到了前殿之中。
“诸位爱卿以为,新郑叛乱,当如何处之?”高坐在大殿之上的嬴政,看似随意地向着一众大臣们问道。
能参加这等小朝会的人具皆是圆滑之人,与以往相同,这些圆滑的人,无一愿意率先发言。
对此,嬴政也不在意,直接点名道:“李斯,你认为呢?”
被点到名的李斯微微向前走了一小步,弯腰行礼道:“新郑之叛,乃是因为新郑是韩国旧都。新郑之人受王上之恩,却行叛乱之事,当移兵,但凡参与叛乱之人,其家属左右邻舍,具皆枭首,以儆效尤!”
李斯温文尔雅的样子,如同一名儒家士子,与他所说的血腥建议,更是天差地别。令朝中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
对于李斯的建议,嬴政丝毫都不意外。前世,这个温温如玉的谦谦君子,更是没少提出血腥之言。
“王上,臣以为不妥。”身为国尉的尉缭,同样微微向前走了两步,出言反对道。
嬴政轻瞥了眼李斯,却见李斯依旧是那副荣辱不惊的样子,点点头对着尉缭示意道:“讲!”
“新郑之叛,在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