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京城,方知另外一个世界,京城与外面浑如世界两端,一个富一个贫穷。楚清妍、龙飞羽这些人生于富贵人家,自幼养尊处优,自不知城市外的人间疾苦,特别是今时今日成化朝,怕也是大明开国以来最最混乱的朝代了。天灾人祸,双双横行,百姓难活,民不聊生。
自出得保定府往南走,一路之上所见所闻真是凄惨万状,到处可见乞丐流民以及逃荒的饥民。楚清妍那等游山玩水的心思早被这所见所闻冲击得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路之上多的只是且走且叹。少了游山玩水的心思,自也少了驻足停留,一行五人除了吃饭睡觉便是马不停蹄的赶路,很快功夫便到了邯郸境内。
不得不提下,这邯郸城历史文化悠久,先后多次许多朝代在此建都,早在秦汉之时,便已成为全国有名的大都会了,及至于今,由于地理政治沿革多种原因,这邯郸城倒稍显没落了。
未到邯郸城,天已将黑尽,云霄借问路人,听说距城尚有百八十里,看来,今夜只有在荒野过夜了。好在有了经验,干粮准备充足,倒不至于挨饿。想这荒野蛇虫猛兽众多,龙飞羽怕楚清妍休息不惯,便去附近察看有无人家可以居住。想必此处太穷,灾民也是避走的避走,逃荒的逃荒,根本空无一人。好在走了不远,破旧的屋舍倒是不少,龙飞羽便带着众人找了一家最最好的暂且歇下。说起最最好,不过也是徒有四壁,灰尘满布而已。
几人将马安放好,云霄、成子衿用最快的速度将破屋收拾一番,龙飞羽再去找些蒲草铺在地上,今晚就这么将息了。一路旅途劳顿,众人都略显疲惫,匆匆吃了些干粮,说了会儿话,便要安睡。但睡之前,云霄却从包袱里取出些粉末状物事,在房屋周围撒上一些。
众人看后不解,成子衿忙问他:“萧兄,你这是干嘛?”
云霄边撒粉末边道:“这些是雄黄粉,这荒郊野外的,我怕一会儿睡着了,什么蛇虫鼠蚁的进来咬着人可不好。”
成子衿点点头,大赞他想得周到。撒完之后,云霄又在房屋外围用枯木生上了火。
成子衿又问:“这又是搞啥?”
云霄笑着道:“生上火防止虎豹猛兽之类的来袭击人。”
成子衿讶道:“这野外生存还有这么多道道啊!”
云霄道:“那是自然。”
除了云霄之外,成子衿他们四人都出自富贵人家,甚少涉足乡野,自不知道这些。龙飞羽倒是不屑一顾,成子衿、龙飞鸢极为佩服他懂得多。
楚清妍却似变了个人,没了往日的热情。自那晚生气以后,不知怎的,话也不和云霄说了,云霄几次想上前道歉,也不知从何说起,而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末了,云霄又在两间屋里各放了一些絮状固体,闻之有股清香扑鼻。这个龙飞鸢却识得:“这是驱蚊用的吧?”
云霄抬头看看她,投来赞许的目光,道:“正是!”
龙飞鸢点点头,嘴上没说,心里却赞道:“他还真细心,连这些也带了。”
楚清妍装作没看见没听见,和龙飞羽说几句便回屋睡了。她和龙飞鸢两个女子睡一间,云霄三个男的自睡一间。云霄拨弄好,众人俱都回屋睡觉。夜深人静,人困马乏,正是入得佳梦时,未过多久,几人便沉沉睡去。
在这接近五月的天气里,倒不是夜深露重,有的只是繁星琳琅,苍穹明澈。已经三更时分,五人已睡得深沉。虽是荒郊野外,几人貌似都睡得不错,成子衿更是还说起了梦话。
破屋外的火燃得正旺,四野一片平静,云霄做的还真挺管用,没有虎豹蛇虫来骚扰他们,蚊子蚂蚁也甚少光顾。只是突然一声嘶鸣划破夜空,瞬间打破了这夜的宁静,惊起了栖息的飞禽,更惊醒了睡梦中的五个人。
云霄最先起身奔了出去,因为这声音正是他的宝马坐骑腾雾发出的。
五人很快出去,出门一看,万没想到此处还有人,不过这些人不是“好人”,却是贼人。
这些人穿着十分破烂,不是乞丐就是流民,他们十来个人围在五匹马身边,五人手里各拿着一个包袱,剩下五个一人牵一匹马,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是他们的,而是云霄几人的。他们见屋里有人出来,叫声:“风紧,扯呼!”
便撒腿就跑,五个拿着包袱的跑在前面,五个牵马的走在后面,只是无论他们怎么抡缰绳使劲,那五匹马竟是摇摆着头,丝毫不动。
“大胆小贼,竟敢来偷东西!”
成子衿眼明脚快,大叫着当先追了出去。那五个偷马的见这马拽不走,索性弃了马扭腿就跑。龙飞羽也追了出去,云霄、龙飞鸢、楚清妍三人随后跟上。
只是那十个小贼颇为狡猾,十个人十个方向,各取一处分开跑去,几绕几不绕便消失在了丛林中,显然对地形相当熟悉。
成子衿和龙飞羽各去追一个小贼,龙飞鸢他们稍显滞后,随后跟上,在林中驻足观望,寻觅小贼们的去向。
成子衿、龙飞羽毕竟习武出身,腿上功夫了得,很快便撵上两人。两个小贼起初还跑得比较快,不过没多久便累得气喘吁吁,体力不支,倒地不起。倒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就抓获了两人。
两个小贼被捉到一起,是免不了一顿打的。龙飞羽二话不说便是狠踢了几脚,将二人痛打一番,那二人叫痛不迭,下跪告饶。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们把东西都还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