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么痛快过去,不数日功夫,那人伤势日渐好了,也是他内力精深,伤虽未痊愈,却也能起身行走,活动自如。
这很快便到了乡试的日子,云霄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留那人一个在真君庙养伤,自己去参加乡试了。
应考的秀才、贡生、监生那是不计其数,云霄慢条斯理的跟随考生人流而去,人们议论纷纷,对他指手画脚,因为大家似已看出,所有的应试者中,数他年纪最小、最是落魄,一颗大脑袋高昂晃动着,看上去十分不雅,仿若与当下格格不入。
云霄年纪虽小,却也读书不少,乡试几场下来,每每从容应对,至于中与不中他倒也未有多想。他几乎每一场都是第一个做答完,考官看他如此速度,只道他小孩子没当真,只是来考着玩的,倒也不以为意。
数日过后,云霄考完了试,因心念那人伤势,便又回到真君庙,只是来时已不见那人踪影,独见真君庙门前血迹斑斑,不禁大感异惑。
心下大疑的他便就围着真君庙仔细查看了两遍,仍未能寻见那人踪影,只是尚自胡思之时,却听到金戈交鸣之声。
那声音是从真君庙前方不远处的竹林外传来的,云霄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伏在草丛中探视,一见之下,差点亮瞎双眼。
原来竹林外的一片荒芜绿地上,有两人正大打出手,其中一人不消说,自是真君庙中养伤之人,而另一人却是个女子。细看下,那女子长相极美,一袭红衣裹身,她长发及腰披散着,发上系着数十根金色丝条;隔远观,她发丝随风乱舞,红衣随着动作飘飞,甚是惊艳动人,只不过她容貌虽美到极致,但表情却是狰狞。她手足齐使之中,透出狠辣凛冽之风,显然是要把眼前敌人给屠灭斩杀了。
此刻两人大战正酣,那男子手中长剑使动得如行云流水一般,鬼魅身法加上精妙招式,虽伤重处于劣势,倒也一时不会落败。而女子手舞一赤色长鞭,说是鞭却浑然似剑,因为它双面有刃,顶处还尖锐异常。那赤色鞭剑在红衣女手中挥动得迅疾猛烈,倚仗兵器之长,红衣女猛攻猛打将那男子团团围住,招式使得密不透风,不多时,那男子渐渐只有招架之功。
三五十招过去,男子越发招架不住,只逼得进退维谷,险象环生。云霄见了这番恶斗,猜测他可能是被这个女子追杀,难怪伤得这么重,追杀他的这女子哪儿是人啊,简直凶恶如厉鬼妖魔。
看那男子面色越来越凝重,似乎慢慢力气不支,云霄暗暗为他着急,可着急也没用,因为接下来的一刻,他几近失望。
此一时,红衣女一声冷笑,忽然飞身而起,将赤色鞭剑豁地从左右包围变成从那男子头顶罩落,只见男子稍稍迟疑,一缕缕红影已从他头顶落下,缓缓而进,直至没入到他脚下,瞬间就把男子整个身体罩住,俨然将他吞没到了光影之中。情势危急,看来这长衫大哥是在劫难逃了,云霄一阵怅然,已不愿再看,他转头望向了别处。
可当他目光就要移开的时候,骤见一团黑色气劲从光影底部冒出,赧然穿破光影阻碍,急速上升,直往红衣女身上袭去。此时虽看不见那男子的身影,却能知这黑气是出自那男子之手,也是他的临危救命招数。
红衣女陡见黑气,面色大惊,忙抽鞭剑迅疾退闪,一下便跃出两丈开外。她落地后,呆愣愣望着那男子,显然对刚才那男子的出招大感惊异,过得多时才讶道:“好你个李子龙,竟然学会了《幽冥巫法》,难怪你能逃出万通和尚铭的联合追捕,你很可以啊李师兄!”
听得红衣女所言,云霄才知原来这男子叫李子龙,刚才救命的招数是什么《幽冥巫法》,他不懂这些,只听得迷惑,却见李子龙无力的坐倒在地上,口冒鲜血,显然又受伤不轻。
李子龙没有言语,那红衣女忽地用脚蹬了下地,拍了拍脑门儿,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听她又道:“哎呀,该死。我早该想到了,若非你巫法大成,又怎敢如此猖狂,只身冒进。视天下英雄如无物可不是李师兄的做派,,,”
她话还没说完,已被李子龙冷笑摆手阻道:“打住,谁是你师兄?幽冥叛徒,休要在这儿胡嗔乱叫!”
红衣女朗声一笑,笑得花枝乱颤,笑了许久才道:“师兄,你好意思啊,谁是幽冥叛徒了?有你在,我能算么?”
言下之意很明显,要论幽冥叛徒,她比不上李子龙。李子龙也似乎被她言语所伤,闻听此言,微微摇头,但无奈中却充满坚毅。“我做的事自有我的道理,不像你,为了富贵荣华助纣为虐,为非作歹,有辱师门。”李子龙义愤填膺地道,虽然伤重,倒说得掷地有声。
红衣女不怒反笑,讽刺道:“你是有道理,你的道理便是祸国殃民,还背弃幽冥,祸害五宗。师兄,你的道理好大啊,哈哈哈!”说完又一阵轻笑。
“哼,强词夺理!”李子龙见说不过她,也不愿与她多说,便索性坐在地上不开口了。
红衣女并不生气,她顿了顿,道:“师兄,现在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的性命就掌握在小妹手里,说出你的同党下落,我可以饶你不死!”
李子龙满眼傲视,丝毫不动容。
红衣女又道:“我知道你不怕死,难道你就不想再见她一面?你要知道如果你死了,她也是活不成的哟!你要想她活,你还得活着。”
李子龙闻此言,脸上微微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