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走在大街上,直像无头苍蝇,没有目标。这时已近傍晚,他深感腹中饥饿,又加身上疼痛,云霄只得先买了几个包子吃了,又去药店买了点伤药擦在身上。现下可难了,几天前被龙腾寺的工头罢了工,此时身无一文,这京城又人生地不熟的,接下来该往何处谋生?
他自负满身才华,可此刻,在温饱问题面前,那些个雄心壮志,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该如何谋生?一夜无眠,云霄也没钱住店,只有在无人的角落度过这难眠夜晚。
天公不怜,第二日天刚亮,就下起了很大的雨,将个前方视线,遮掩得模糊不清。云霄见此情此景,浑如自己前程一片渺茫,回思所遭经历,不由口中喃喃,作得无牌词一首:
朝雨清晨,忆思往事前程。昔时懵懂汉,偶得秋梦,长醉眠。风云突变,天雷落,梦方破,浑如红颜殁。今昔无知男,残梦已难圆。昨日事,懒回顾,今日事,多烦覆,明日事,飘渺无。遥看前路,几多坎坷途。愿一朝得志,小展抱负!
吟着吟着,不知不觉间,已泪湿眼眶。忽而长叹一声,已不管什么大雨小雨,径往雨中走去,因为只有先生存下来,才有精力想其它东西。索性他撒开脚步,直朝王府胡同方向行去!
云霄想在这儿讨份差事,此时天色尚早,他只一心想找差事,来到胡同第一家,便敲门询问,可敲了许久,没人开门。
他又来第二家,又敲了许久,也是没人开门,方待要走,门却开了。只见一三四十岁的仆人,一开门就凶神恶煞地骂道:“哪个遭天杀的,大清早的不睡觉,他娘的,扰人清梦啊!”
云霄恭敬道:“这位大哥,请问府上招工吗?”
那人见是个寒酸之人,大骂道:“招你娘的鬼头工,滚!”说完,“嘭”一声把门关上了。
云霄吃了闭门羹,很是不舒服,但没法,为了活命,只得硬着头皮又连走了几家,又是要么闭门羹的要吗不开门的,偶有一两家好言好语的,但也不招工。
“长此下去不是办法啊,若是一家一家的敲门询问,难免扰人清梦,惹人埋怨,但若想招工的人家,想必也有招工的告示什么的。”想着想着,云霄便挨家挨户的一家一家查看,看过了十来家,终于看到贴有招工告示的了。他忙敲门询问,开门的是个年轻小伙,那人微微打量了云霄一眼,有些骄傲的问道:“可是来应工的?”
云霄略作一揖,道:“正是,请问小哥,府上还要人么?”
那人没答,径又问道:“可会写字?”
云霄道:“会的,琴棋书画一应都会!”
那小伙点了点头,道:“那好吧,跟我来!”说完,让云霄进来,领着他径往里去。
云霄喜出望外,自忖:“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活路,看样子还是个拿笔杆子的轻松活计,老天总算待自己不薄,虽未让自己金榜高中,但让自己学以致用,倒也不辜负自己苦读了这么多年书!”
想着想着,那小伙领着他入得一处厢房,厢房中有不少人,都作仆人打扮,显然都是此家佣人。一方桌旁,坐着个中年,管家模样,那小伙往里便道:“管家,这人来应工都是,读过书,会写字!”
那管家仔细打量了云霄一眼,却道:“可是今年落榜的举子啊?”
云霄面露尴尬的笑了笑,苦涩道:“正是!”
那管家颔了颔首,道:“叫什么名字?”
云霄一拱手,如实相告。
“什么?你说你叫什么?”那管家竟然满脸讶异,旁边佣人好似也无不吃惊。
云霄不明所以,又重复了一遍,道:“我叫云霄,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再一次确认之后,屋子里的所有人竟哄堂大笑,一个个指指点点。听见“云霄”二字,仿佛如听见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一般。
云霄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时,却听一人笑道:“昨日在那天桥之上钻人胯裆的想不到就是他啊,就是这个没种的小子,哈哈哈!”
“是啊,还读过圣贤书的呢,竟这样没骨气!”“哈哈哈,孬种!”一时间他们都纷纷议论起来。
云霄赤红着脸,现下总算明白了,没想到昨日之事已经传开,自己那胯下之辱竟成了无数人口中笑料谈资,这倒是始料未及。
过了一会儿,那些人嘲讽稍有平息,云霄才硬着头皮,勉强问道:“管家,敢问给我安排的是什么活计?”
那管家笑道:“什么活计?你这种人还想留在我们府上?你配吗?”说完,大笑了片刻,又道:“赶紧滚吧,我们万大学士府不要孬种懦夫!”
云霄有些窘羞,听到他们议论言语,心里很是不好受,不过虽有不好意思,却并无懊恼之意。听得那管家拒绝,也是坦然,没说什么便转身走了!
如此反复再三,他又找了几家,依然未果。但没法不泄气,继续往前寻觅。
这一时,却见前家一处府邸,建筑古朴庄严,错落参差有致,虽不甚豪华,但赧然有正义之气。被此番景象所吸引,云霄径直过去,见其门前一副招工告示贴在大门右边,其上写道:“近日府上修葺彰文阁,招工十名,待遇宽厚,愿者早来,逾期不候!”左下角落款是礼部尚书府。
云霄了然这儿是礼部尚书的府邸,连忙敲门询问。
“咚咚咚”,“咚咚咚……”
几声过后,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