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一峰时眠,你怎么说?”留耳真君目光移向了她。
“弟子说?”时眠歪头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弟子说,一派胡言!”
“哦?”留耳真君挑挑眉,等着她解释。
时眠看了一眼九衡真君,他还是跟冰冻着似的,没有半点反应,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索性就不管了,就算他没什么表示,九衡真君记名弟子这个名头,也已经很有用了,不是吗?
“姚遇玄所说,全都是假的。”她仰着下巴瞟了姚遇玄一眼:“不要说那些毫无根据的揣测中伤了,就是这赵宝龙,也绝非弟子所杀!”
“你说谎!”姚遇玄憋不住地大声叫道:“他与你比试之后就重伤,随后就死了,你能说不是你干的?”
“哼。”时眠嗤了一声,像是在鄙视他的智商:“你也说了,与我比试之后只是重伤,他之后明明在医修弟子那里疗了伤,然后才死,其间相隔时间不短,怎么能说是我所杀?”
“比试规则明明是台上不准出人命,我遵守了,难道有规定之后对方的生死也算在我头上吗?”
“不是说这个!”姚遇玄被她的诡辩弄得憋屈,道:“明明是你在台上被赵师弟所伤,记恨上了,于是事后偷偷摸进他的帐里,以残忍手段虐杀了他!”
“这只是你的臆测,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是他身上有你的灵力波动!”姚遇玄越来越激动,脸色发红道:“真君一定能看出来,弟子使用的棺木可以完整保存尸身上一切痕迹,现在赵师弟身上还有此女的灵力波动!”
留耳真君蹙眉,依言走下来,掀开了棺木。
他闭眼用神识感应了良久,才点头道:“不错,的确与她的灵力波动完全一致。”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时眠道:“弟子与其有一战,还是近身战,当然会沾染上灵力波动,这不能证明就是弟子杀死了他。”
她冷笑一声:“姚师侄空口白牙,就要给弟子安这么大一顶帽子,怕是不妥。”
“……”
姚遇玄咬牙,眼睛瞪大,很是不甘。
时眠又哼了一声,继续道:“看姚师侄是拿不出什么证据了,可是弟子却有证据!”
她恭敬朝留耳真君请求道:“弟子在与赵宝龙一战之后,就一直在演武台下观看比试,直到赵宝龙身死,从未离开一步,此一点边缘弟子的郑立海郑师兄可以证明,求真君宣来郑师兄,说个究竟!”
留耳真君当然是同意了,当即便招了在殿外侍奉的弟子,要他去找来郑立海。
谁知等了半晌之后,却传来郑立海早已身死的消息!
时眠顿时眼神如剑一般扎向姚遇玄,果不其然看见他隐藏着疯魔和挑衅的目光。
是他干的!
“……”
时眠捏进了拳头,喉头不自觉地在发抖。
她怎么忘记了?一开始,姚遇玄会对她抱有敌意,还是通过了郑立海的,郑立海戏耍了他,又给他难堪,虽然后来时眠一点一点拉走了姚遇玄的仇恨,但他也不可能放过郑立海!
她一时间甚至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地盯着姚遇玄,那目光几乎要将他吞吃入腹。
她与郑立海相识时间说不得长,短短半年罢了,可这半年里头,他对时眠的照顾却不是一点半点,再加上两人的性格臭味相投,很容易就混成了朋友,此时乍一听到死讯,时眠是不能不愤恨的。
自从宗门大比开始之后,她就一直忙的团团转,根本就将郑立海给抛到了脑后,居然连他的死讯都没能得知,此时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据那弟子的回报,郑立海是在外出做任务时惹上了发疯的灵兽,被硬生生撕咬入腹的,连尸骨都没能留下来,更别提那什么灵兽的踪影了,也就是说,就算她心知肚明姚遇玄脱不了干系,也压根无法奈何他!
“守一峰时眠,可还有别的证人?”留耳真君不晓得这其中各种弯弯道道,只是继续盘问。
时眠勉力压下内心的狂躁,逼迫自己先冷静下来,解决了眼前事再说,于是脑袋里又冒出了一个人。
“回真君,当时那场比试的坐镇修士也可以为弟子证明!”她回想了一下,曾见到那位筑基修士跟在会缘真人的身后,便道:“大抵是源胤峰会缘真人的弟子。”
留耳真君点点头,又对那小弟子吩咐道:“去找找。”
小弟子领命,退下了。
这次花费的时间就很长了,干等也不是办法,留耳真君便自行查看起赵宝龙的尸身来,这一看,便看出了不对。
“这弟子身上的伤痕,怎么像是在死后才弄上去的?”他蹙眉,目光锋利地扫视了一圈。
伤痕这东西,也是有讲究的,人死前受的伤,和死后所受的伤,从颜色到形态都是有所不同的,留耳真君活了这么多年,经验丰富,很容易便看了出来。
“这……或许是因为她不放心赵师弟叫出声,所以便先杀了他,才开始虐打。”姚遇玄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躲闪,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诚挚异常。
留耳真君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又继续查探起来。
“这致命伤也并不是外伤……而是有什么阴邪之物,大概是很霸道的毒?从内部中伤的。”
他沉思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头绪。
恰在此时,方才出去宣人的小弟子回来了。
“真君。”他领着身后的人,一同朝座上两位真君行了礼,才道:“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