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山缥缈峰这边,箬筕得了赤松子召见的谕令,此时正动身赶往得道殿,而就在她赶往得道殿的途中,不远处的天上向这边飞跃过来几匹仙马拉着的马车,而在后面跟着的,还有石当磐座下的弟子的石可观等人。
石可观与其他的罗浮弟子御着飞剑,跟随在那几辆马车的旁边,正往缥缈峰飞来。
“那御剑而来的……可是石可观师兄?”
箬筕瞥着那些人往另外一边降了下去,不由向自己身边引路的低阶弟子询问。
“竹师姐,天上那御剑而来的,正是石师兄……而他旁边马车里的,是刚从青城派远道而来的贵客,由石师兄带往论道殿中,去见几位师伯的。”那引路的弟子自然知道箬筕不可能只单单想问那天上的人是不是石可观,因此将林润宁等人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了她。
箬筕瞥着那几辆已经降落的马车,微微颔首,淡淡道,“没事了……我们走吧。”
而在罗浮山一处阴冷湿滑的山崖之下,有一个幽深空旷的山洞,其间布满了钟乳石和散落的石块,流水潺潺,顺着那些尖利的石乳滴落下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在这山洞的深处,有一方青石的平台,立在一潭深水的中央,而在那青石之上,此时正盘腿坐着一人,正是陶千秋的六师姐余筝!
再往回看去,那阴冷湿滑的崖壁上竟刻了几个大字,书为:思过崖。
余筝正是在闭目练功,只是面上神情颇为痛苦,须臾,她又睁开了眼睛,望了眼自己耷拉着的右臂,眼睛里满是狠厉。
她自那日与凌祈渊在试炼场一战之后,右臂就动不了了,而且这思过崖下阴寒无比,也不适合休养,因此让她的右臂每日都恍若在冰窖里一般煎熬,痛苦难当。
余筝自然知道自己右手现在的情况完全是拜凌祈渊和陶千秋而赐,因此心里是恨极了他们二人。若不是掌门有令,让她在这思过崖下面好好思过,一个月之内绝不许踏出这思过崖半步,不然的话,照她往常的脾气,只怕早就去找凌祈渊算账了,哪还会有闲心在这里打坐修行!
“阿筝……”
这时,山洞之外传来了一道清丽的女声,没过多久,那女子便轻撩着裙摆进了这山洞深处里来。
余筝抬眼望去,见是自家师姐蒋华碧,不由面色有所缓和,轻声唤道,“师姐……”蒋华碧与余筝是同一个师父所教,她们二人之间的感情自然比起其他的师兄师姐来要强了许多,因此余筝一见来人是蒋华碧之后,本来阴冷的面容一下子就就变得舒缓了。
“阿筝,你这是……”蒋华碧见余筝的脸色惨白,右臂怪异的搭在身侧,不由面色剧变,向来温婉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森寒起来。
“师姐,我没什么大碍……只是这条右臂不知被那凌祈渊施了什么恶毒的咒法,这些日子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余筝说着,面色也有些微微的羞恼,她平日里一向自负,而且也的确是天资傲人,因此已经有百来年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了,故此现在心里才会更加的不平,更加的想要将凌祈渊剥皮蚀骨。
蒋华碧本想越过那池水潭,但是还未接近便好似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阻拦了,连着好几下都只跃到了水潭的旁边,却近不了余筝的身侧。
“该死!”蒋华碧在心里狠狠咒道,也知道这是掌门亲自设下的禁制,非她们这些普通弟子就可以穿透的,因此也只能怏怏的站在水潭旁边,隔着禁制看着一脸惨白右臂无所知觉的余筝,心痛如绞。
“阿筝,你放心,我们马上就可以得到梓藤了……你右臂的伤,殷大人也一定会有办法的……”
蒋华碧站在水潭之外,望着余筝此刻的模样满是忧心,但是一说到那位“殷大人”,不知为何她的脸上竟带了几分娇羞,就连语气也缠·绵了几分。
“师姐,可是那梓藤是在陶千秋的体内,你又如何……”
余筝有些惊讶的看着满腹自信的蒋华碧,有些不信她能将那梓藤从陶千秋的肚腹中取出来!师姐总不可能生生地剖开陶千秋的肚腹,然后取出梓藤吧?那样的话,只怕陶千秋也活不了了!
“阿筝,那陶千秋早就是已死之人……若不是梓藤一直在她体内帮她支撑着,只怕她早就死了!”
蒋华碧想起了陶千秋刚来罗孚宗时的那场试炼,她明明看着陶千秋断了气,就连胸膛都破了个大口子,没有半分生机……可若不是掌门先前就在她体内植下梓藤的话,早在七十多年前,陶千秋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我现在做的,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她逆天改命,本就不该活下来!”蒋华碧说着,面上温婉的笑意也渐渐变得森寒了起来。
罗浮山此刻的天光已经渐熄,不若白天之时的光彩流离,只是山中有不少奇异的植物和妖怪,在一棟棟的黑暗之中发出了若明若灭的点点光芒,将整座罗浮山点缀得犹如神话中的仙山一般神秘诱·人。
陶千秋此时早已忘了白天时候的羞恼之事,虽然心里还记恨着凌祈渊,但是一想到自己胸前的那些诡异的黑色绒毛,不由浑身打了个冷颤,自己都被恶心到不行。
她居住的小山坡下面有一条小溪,虽然水流清澈见底,但是水里没有一点鱼虾,只有一些早已经被溪水磨得圆滑的小石子。旁边有一丛一丛的稗草和芦苇,生了新芽,正茕茕地立着。虽然这条溪里没有鱼虾,但是却有着一些小精怪经